江玉芬把女儿往炕头一放,佑生就知道事情不好,赶紧过来安抚:“怎么了?媳妇,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个妈!”江玉芬提高声调激动的说道。
“又怎么了?”佑生颇为无奈的笑道,右手小心翼翼的拍着老婆的后背。
“别碰我!”江玉芬甩掉丈夫的手站起来,叉着腰数落到:“今早上,我放在窗台上的花种被她拿去喂鸡,前天,我洗好的衣服也被她弄脏了,你说走过去就走过去,为什么非要用那么脏的手去摸一下?这衣服干了以后还怎么穿了?”
“妈可能稀罕你的衣服呗,你衣服那布料别说我没见过,她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好的啊!”
“稀罕就让她老头给买啊,自己有那么多钱,给她女儿也不给我们!”
“妈给了啊?那还让二姐找我要。”
“哼,还不是藏着心思,就知道她扣扣索索的,不肯把钱都支援我们,不知道给了她二闺女多少,要不怎么会那么痛痛快快的走?!”
“好了,好了,宝贝,别喊了啊!小心别吓到咱孩子!”
“哼,那是她孙子,她怎么不管?”
佑生小心的陪着笑,看见媳妇仍在气头上,就起身来到偏厢房,岳何氏正挑着生虫的黄豆,耳中早隐隐约约落进了儿媳妇的几声埋怨,但是不好声张,只好忍痛吞声,当做没听见。
岂料儿子却怒气汹汹的走过来,一脚踢开拦路的铁锹,锹把打翻了岳何氏眼前的黄豆筐,几只鸡飞奔过来捡拾,眼看刚挑好的一把黄豆就要被鸡啄食干净,岳何氏正心疼着,只听儿子吼道:
“妈,跟你说多少次了?别惹玉芬生气行不?你就不能安生点吗?”
“我怎么又惹到她了啊?我在这儿稳稳当当的干活,什么时候的事啊?”岳何氏满腹冤屈,回头看着老头子没在屋,更觉得孤孤单单,声势微弱。
“玉芬的衣服不喜欢让人碰,你碰它干啥?”
“我……”
“那花种你怎么扔给鸡吃?天天的没一个天省心的,不好好在这儿待着别待,你二闺女好去你二闺女那儿吧!反正有钱也给她,一年到头我们也看不着你多少钱,天天扣扣索索的,孙女也不管!”佑生临走又踢了一下脚边的筐,母鸡吓的飞出好远。
“我……我敢管吗?”岳何氏有苦难言,这样的场景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是仍觉得伤心。儿子自从娶了媳妇就像变了个人,对自己和老伴百般挑剔,以后可如何是好。岳何氏此时只盼着老伴早点回来,让他看看他养的好儿子。
老岳遛弯回来,一进屋就看见老伴儿在抹眼泪,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哭啥?”
“哎呦,老头子,你可算回来了啊!”岳何氏如同看见救星,眼泪更是扑籁籁的落下,用袖口抹了抹,盘起腿坐下准备好姿势,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老头听,本以为能得到老伴儿的安慰,结果老岳那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起:
“你看你生的好儿子,你要是不从小娇惯他能变成现在这样?早就跟你说过对男孩子你不要娇惯,不要娇惯,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
“我……,唉,怪我,怪我成了吧?你说我这一年给他们多少钱?他们小两口也不挣钱,都是从咱兜里拿的,到头来竟然还埋怨我给二丫头钱,我怎么这么难啊!我就应该一分钱不给他!”
“是啊,你把钱都给二丫头,说不定还能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