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书平正洗着孩子的衣服,发现田发媳妇在门口鬼头鬼脑的张望,心中生疑,拧干了最后一件衣服晾上去后,忍不住走出院子,冲田发媳妇问道:“大嫂,你有什么事吗?”
“啊,弟妹,呵呵,没啥事!”田发媳妇眯缝着老鼠一样闪着精光的眼睛不住地瞟着屋里。书平顺着目光看去,田鱼儿正怀抱着着孩子轻轻哄着。看书平注意到了,田发媳妇马上凑近她的耳边悄声道:“我说弟妹啊,你小姑子的事,你有没有考虑过?”
“考虑啥?”书平不解。
“哎呦,我说弟妹啊,你这个大实在人,怎么不想想?她以后就一直在这儿住着啊?”田发媳妇边说边挤眉弄眼。
书平听的更是云里雾里,心里明白这田发媳妇好事,不定打什么主意,不过她的话却瞬间抓住了书平的心,此时家里的存粮确实不多,田礼回来后再没有其他收入,要想她一个人费心费力养活这两家六、七口人确实宛如东方夜谭。
“嫂子跟你说,这事估计田礼也愿意,你小姑子也是去享福呢,皆大欢喜啊!”
书平的好奇被彻底勾起来,问道:“你指的是什么事?”
“二狗……”田发媳妇附在书平的耳边说起来。
晚饭后,书平出去散步,边走边细细琢磨着田发媳妇的话,觉得似乎可行,况且二狗一直和田礼关系不错,为田礼的事也没少出头,为人好像挺讲义气的,按理说田礼应该会同意的。田鱼儿嫁过去后不但自己重新有了归宿,两个孩子也重新有了家。
实际上,书平对村里人完全不够了解。这二狗的父母在四十岁上才有了这个儿子,贫家破户养娇儿,没想到竟让他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从小就学会了偷鸡摸狗,虽然长相还算凑合,但是一直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偏偏二狗是个孝子,对他老父亲的话说一不二,有什么要求只要说出来二狗就坚决办到,唯独娶亲一事总是不能让父亲如愿,为此他七十岁的老父亲这几年伤透了脑筋,曾经放言谁给二狗说门亲,就给媒人一份特大的厚礼。这前后不知找了多少个媒人介绍,竟没一个成,承诺的给媒人红包数也越涨越多。
这田发媳妇就是众多媒人其中之一,但是这附近乡里人家任凭她巧舌如簧也没有人愿意嫁过去,都惧怕被这样的人耽误一辈子。
田发媳妇垂涎的是二狗父亲的那一笔丰厚的奖赏,因此一直没有放弃物色,如今看田鱼儿年纪轻轻的守寡,还带着拖油瓶,她这样的人嫁给一个从未结过婚的单身青年已经算是交了很大的运气了,这不是好事吗?打定主意才先找的书平,觉得嫂子的话这小姑子没准就会听进去了。
书平找到田礼告诉了他今天田发媳妇的提议,田礼听完后马上拒绝:“不行,嫁谁也不能嫁给他!”
“为什么?二狗不是跟你关系不错吗?连打架的事他都替你出头!”
“那是两码事,二狗不务正业,我岂不是把亲妹子往火坑里推?”
“不像啊,我看他挺够义气的,而且看着相貌也不错,还是单身没结过婚的。”
“那也不行!再说这事也不是我们可以管的,大妹肯定自有她的主张,不用你乱操心!”
书平被丈夫数落一顿,只好按下此事不提。
田礼心中越来越烦闷,因为是自己的亲妹妹,当然希望她过得好,又因为刘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更要好好报答他的遗孀,但是眼见着田鱼儿一天天憔悴下去,做哥哥的看见,这心里到底不是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