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一家忙活了几天,院里门外张灯结彩,终于在喜庆的日子里迎来了所有的宾客。文玉和老赵穿着大红的衣服站在门前做迎宾。老赵已经完全恢复了,除了手背上有些疤痕外其他与常人无异,此时正喜笑颜开的张罗着。岳何氏已经早在几天前被接到了家中,此时正坐在屋里窗户后面向外张望。佑生带着妻儿开着面包车在门口停下,文玉迎上去。
江玉芬年近四十依然爱打扮,头发向后扎了个马尾,脸上扑了很厚的白粉,嘴唇涂的鲜红,穿着黑色的短皮裙,腿上是深色半透明的丝袜,脚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看起来确实和大多是朴素的宾客不同。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也带给了江玉芬几分得意,她牵着女儿的手,冲着文玉点点头,转身抬高头颅走进院里,找个座位坐下,犹入无人之境。岳何氏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不看。
佑生和众人打着招呼,不断地点烟敬烟,和曾经话语不多的他判若两人,这多年包工头的生涯教会了他八面玲珑的处事方式,在众人中倒是颇受欢迎,只是这种方式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如同江玉芬一般,让人不能舒适亲近。
很快长英一家三口也入了席,大囡也前来。此时基本上来人齐全了,文玉重金请的鼓乐队在院子中心奏起了欢快的乐曲,众人吃着瓜子、花生或站或立看着乐队表演,等待着吉时一到,新郎新娘进门后开席。
乡下的风景清新舒适,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泥土芳香。秋子一路上不断的拍着各种景色,看看都觉得醉了,这样的地方在秋子的内心早早植根发芽,如今重逢别有一番感慨。来不及细细的欣赏,仍然要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中午之前找到了文玉家。
当秋子出现的时候,众人纷纷惊叹,不知这是谁家的姑娘,气质非凡,唇红齿白,身穿简约的短外套修长小脚裤,身材娇小匀称,和文玉打过招呼后找地方安静的坐下。江玉芬和岳何氏同时转过头来看着秋子,只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费劲脑汁的琢磨着。
佑生走到忙碌的文玉身边询问:
“三姐,那是小斌媳妇的亲戚吧?怎么不让坐里屋?”
“那是二姐家的田秋子!”
声音高亢,传进了众人的耳中,大家纷纷看过来。佑生犹如看见了怪物一般僵硬的吸口烟,许久才吐出。江玉芬眼里先是显示出几分惊异,而后看着自己的女儿便不经意的现出鄙夷的神情,那意思似乎说:有什么臭美的,哪里比得上我的女儿。
岳何氏年纪虽大,仍然耳聪明目,文玉话一字不落的进了耳朵,她惊奇的看着田秋子,这居然是自己的那个不争气女儿生的孩子,实在难以想象曾经干黄枯瘦的黄毛丫头如今出落的如此俊俏。再四处找着自己从小疼爱的孙女岳妞,真是天壤之别。书平这十几年不上门,此时突然让秋子前来,不知是何意思,岳何氏环视了院子里所有的人,不见书平,心里七上八下,百思不得解。
长英欣喜的走过去坐在秋子身边,说道:
“秋子啊,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小姨妈呀!”长英因为激动眼睛里开始闪现了泪花:“你妈妈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