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燃没有回答,撇过头去看温蒂。
“手放那吧。”梁浔指了指一旁的包扎台,示意他坐到那边去,随后从医药包里拿了碘伏、止血棉和钳子。
他打开台上的灯,坐在另一边,仔细地把伤口里的碎玻璃渣夹了出来,随后熟练地消毒止血。
“你这个手肿得有些异常,再拍个片吧。”梁浔捏了捏他的手臂,转身去诊桌上开了张检验单,签字盖章。
顾亦燃接过单子,底下红红的印子上,赫然写着:梁浔。
难道是他?
那个夏薇洛口中的意中人,外科梁医生?
顾亦然看了看门框边上的金属名牌,上面赫然写着:急诊外科。
不会就真的这么巧吧!打输了让她男朋友包扎?
他看向梁浔,个子不高,一米七五左右,头发卷卷松松的,戴了个口罩看不太清楚脸,但皮肤很白,看着很年轻。
“梁……”顾亦燃刚要开口询问,一个家长抱着孩子推开挡在门口的他,焦急地冲了进来。
“快,孩子吃东西呛到了,医生救救他!”
顾亦燃看向那个孩子,双眼直插上了头顶,脸也已经涨成了酱紫色,窒息得严重。
梁浔二话不说从背后抱起孩子,一手握拳一手为掌按在他腹部,陡然直起身,收力将孩子一提,一颗果核从孩子嘴中咳了出来。
那孩子这才顺过了气来,搪瓷盆里满是血的棉花,吓得哇哇大哭。
“阿姨麻烦进来清理一下,吓着孩子了。病人都不要堵在门口,该验血验血,该拍片拍片。”
……
温蒂赶忙拽着顾亦燃去拍了片,所幸报告显示没有骨折,只是一些软组织挫伤。
两人拿到报告折回去找梁浔时,他正跪在地上给担架上的病人做心肺复苏。
他双手伸直交叠在病人胸口,快速地用力按压了一段时间,而后抬起病人的头,俯下身子捏着病人的鼻子做起了人工呼吸。
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淌落,打湿了他的衣领,尽管如此,担架上的人却毫无反应。
但他并没有放弃,又一连循环了好几轮,约莫救了半个多小时,病人总算有了意识,这才被一旁的医生护士急急地推上了担架车。
他就是夏薇洛口中的男朋友吗?看着白白净净一副小鲜肉的模样,工作起来倒又凶又飒。
只见梁浔站起身来揉了揉膝盖,走到水池边拿漱口水漱了漱口,继而又带上了口罩。
温蒂递上片子,梁浔抬手在灯光里看了看,开了张药单,言简意赅,“软组织损伤,回去按时服药,注意饮食清淡,别再打架了。”
“梁医生,薇洛……”顾亦燃正要开口跟他说话,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赶来,“梁医生,急救室那个病人休克了,血压正在急速下降。”
“你是薇洛的朋友?不好意思,有空再说。”梁浔迅速穿好了衣服戴好帽子,“准备急救。”
那白褂一扬,帅气的背影推开急救室的大门。
顾亦燃愣愣地看向走进急救室的梁浔,他想起了夏薇洛当时说起那句话的时候,脸上还饱含着憧憬的笑意——
“我的意中人,是身穿白褂救死扶伤的大夫,他正直善良,工作认真……”
这个梁医生甚至没和自己说上一句话,却好像什么话都告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