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陆小姐这么迫切想知道自己留下了什么证据，那我告诉你。”顾亦燃翻出一张手掌烧伤的照片，举起来给她看：“还记得，你的手掌是怎么烧伤的？”

陆鹿微微解释了一下：“救火的时候烧伤的。”

“是吗，怎么救的火，拿手去扑的火吗？”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顾亦燃又拿出一张照片，是陆鹿完好无损的衣服图片，“你当时穿了一件宫庭袖雪纺连衣裙，用手去扑火，袖子和衣服上必然会有烧灼痕迹。其他人的笔录上，你离被害人的距离很远。”

“这是受害者遗体上的衣物残留物报告，含氧化铝和散粉成分。在垃圾桶里的残留物里，也有散粉的成分。还有三位人证的笔录报告指出当时看到的火焰颜色，是耀眼的灰白色。”

顾亦燃又拿出一张清单递给陆鹿，“这是你用多个账号购买工业铝粉的消费记录。但这些账号都显示来自同一个IP地址，我们通过IP地址，找到了你电脑里的账号登陆记录。”

“在此之前，这个IP地址还用不同的账号陆续购买过金属钠、白磷、镁粉、液体苯之类的东西，买这些，是要开纵火派对？”

陆鹿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冷汗从额角冒了出来，她一言不发地看着顾亦燃的照片，腿也微微侧到了一边，呈一个紧张想要随时立即离开的姿势。

“你应当也是进行了反复试验，最终才决定使用铝粉作案，这是起火案之前，你住过的公寓物业的投诉记录和下水管道的维修记录，报告上显示有人多次往管道投放了可燃物质导致管道被灼烧破裂。而这间公寓里的住户，只有你和受害者，有直接关系。”

“所以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谋划已久已久的——谋杀。”

陆鹿叹息了一声，“什么都不用说了，还是等我的律师来跟你们说吧。”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顾亦燃低头看那张四个人的合影，轻描淡写地说：“这个案件，我方已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提起了刑事诉讼，根据法律，蓄意谋杀且拒不认罪的，顶格是死刑，立即执行。”

“警官，你不用吓我，我也是学过法的。”

“没关系，反正证据确凿，喝杯咖啡歇会再聊。”顾亦燃叫了两杯咖啡，悠然地喝了起来。

审讯一直进行到了深夜，最终，陆鹿对自己的杀人罪行供认不讳，案件已提交刑事诉讼法庭，择日开庭审理。

等出了警局，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这才想起来晚上答应了夏薇洛要回家吃饭的，结果第一天就放了她鸽子。

他赶忙赶回合租的房子里，打开门，一股奇怪的糊味混合着的清洁剂味道扑面而来。而夏薇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开着的手机还在播放教做菜的视频。

桌子上还摆着四个盘子一个碗，都细心用盖子盖好了，应当是她今天做的菜。一旁的笔记本上还仔细记着几个菜的做法步骤，顾亦燃轻轻翻了一下，记了满满的两页纸，上头还沾着油和不知名的调料痕迹。

顾亦燃心里一阵动容，她真把自己的话当了一回事，还认真地学了起来。

他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想把她抱进卧室休息。

“唔，顾先生，你回来了……”夏薇洛被他这么一动弄醒了，睡眼迷蒙地抬头看他，“这么晚啊？”

“嗯，有点忙。”顾亦燃这才发现她脸上沾着灰，像只小花猫一样，顿时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你在等我回来吃饭吗？”

“这么晚了啊，你一定吃过了吧，”夏薇洛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想回房间休息了。

“没吃啊，你都做了什么好吃的，陪我吃一会？”顾亦燃一手拉住她，一手打开了盖在盘子上的盖子，是一盘凉拌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