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和梁秀珍常通信,知道梁满仓前些年因她姑父家里办厂,非要拖着梁满仓过去帮忙,结果错过了承包山地种植药材的先机,梁姑父家的厂子办起来了,却没有给梁满仓报酬,只说是刚办厂资金短缺,自家人暂时亏着点,先把别的工人稳住。梁满仓心里却明白,梁姑父这是在扣他的工钱抵债,早几年梁婶生病吃药,孩子们读书,梁满仓跟妹子借过几笔钱,他想着倒是也该还了,就没说什么。
而公道村第一批弄起药材种植园的人家,全都收入颇丰脱离贫困线,药材种得又多又好的,更是成了万元户。梁婶自己伺弄五分菜地,听从村里蔬菜供应调度,每年卖菜钱够家里的油盐花用,还能支持梁秀珍在学校的生活费。
梁秀明、梁秀珍放假回家经常劝告老爸,不抓机遇是要后悔的,梁满仓今年就坚决不去帮梁姑父了,反正他也只是凭一把力气,又不是厂子里的技术工,年初跟队里承包下一片山地准备种植药材,小曼想着到时候关照阿公,免费给满仓叔供应好种苗,一两年之内让梁家境况好转,并不是什么问题。
从梁家回来,小曼以为还要去趟韩大妈家,阿奶却说,韩大伯从部队转业了,在县城工作,韩家大儿子毕业后分在莞城,两个闺女都调回县城,前两个月韩大妈带着老太太也去了县城,全家在县城定居,只在年节时候回乡下来看看,祭祭祖。
不去韩家,也就不必经过莫国强刘凤英那个院子,省得碍眼了。
阿奶却又特地提点小曼:“在村子里行走,要是遇着莫小苏,不用搭理她,那姑娘如今坏透了,脸皮又厚,能离多远咱离多远!”
小曼诧异:“莫小苏放出来了?关够了吗?”
“不知道关够没,放回来一个多月了。”
杏花道:“她是少管所,关三年了,听说在里边干了什么好事,哦,是在劳动的地方把一个肚子疼的背出来,赢得抢救时间,人家家属还给她写感谢信,就减刑了……我听后头的小虎这样说。”
阿奶轻哼一声:“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话要说不得准,我也看她十几年了,可不相信她能变好。我就是那句话:那个莫家院里的人,不管好赖都与我们无关,不要理会,时时刻刻防备他们,咱家的屋门不给他们开,一步都不准进来!”
小曼看着杏花,又看看身后的秋雁,杏花无语,睨她一眼:干嘛光看我,难道你不受教?
秋雁却连连点头:“我听见了,阿奶!”
“光听着可不行,要牢牢记住!你小曼姐可是在他们手里吃过大亏的,但凡她少一点机灵、福气薄一点,早就让他们害去了!刘凤英狠毒,她明着下手;那个莫小苏阴毒,背地里谋算,请人拦路暗害,才十几岁的人,这心肠比毒蛇还可怕!你们可算计不过她,给我离远远的!”
秋雁这两年多一直跟着父兄勤练功,身子骨壮实,胆气也粗了,握起拳头挥了挥:“谁敢算计我们?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