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国避开石外婆,就那样看着石外婆抱着把椅子一起翻倒在地上,根本没有搭把手扶起来的意思,他脸色黑沉沉活像马上要打雷下雨的天空,语气冰冷无情:
“这只是警告,手没废,一会送你们去医院治治就能好。你们难得来一次,不懂城里人家规矩我理解,由着你们吵,也是想让威威看明白了解清楚,他的外家亲戚到底什么样,是不是都像往时见到的那般慈善,会不会真心疼爱他?我在这一直控制着呢,你们要哭要演要骂随便,但是胆敢碰我妹妹我家人,对不住,我不答应!石菊香已经成为过去,她的照片是我取下来的。没错儿,就因为我娶新媳妇了,这个家的女主人现在是我媳妇儿,我当然要照顾媳妇儿的感受,过去的旧的统统得收拾干净!石菊红你给我记住:再教唆我儿子一句晚娘、后妈,就不止是敲脱你手腕关节,我能把你手脚都废了,让你一辈子不能下地,你不信可以试试!”
石菊红哭着喊:“那女人不是晚娘是什么?难道还能是威威亲妈不成?”
“对!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儿子的亲妈!”
石菊红楞住,张着嘴竟忘了哭闹,石菊英不满地说道:“姐夫你怎么能这样?你把我大姐放哪儿?对得起我大姐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抹杀不掉事实真相!”
陆建国冷哼一声,懒得回应解释。
石外婆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举起双手再次扑向陆建国:“我的香儿为了生下你们老陆家大孙子才丢命的……你没良心啊,你这个陈世美!”
陆建国不慌不忙避开,顺手把石智全扯过来拦挡住石外婆,石菊红失去倚靠哎哟一声倾倒,石菊英只得顶上去扶着。
陆建国漠然地看着石外婆说道:“世上还能有我这样的陈世美,倒也稀奇。论说起来,当年石菊香是怎么死的,你们石家难道一点儿愧疚都没有吗?她只是想回娘家小住,你们却拉着她长住不让回来,还让她一个孕妇给你们干家务活,每天煮饭洗衣一坐老半天,平常人这样劳作都能累坏,何况她是孕妇?石菊香是在晾晒衣服的时候被竹竿拌倒的,你们家竟然一个人都不在旁边,还是邻居来串门才看到了。
当年我回来处理后事,瞧着你这当妈的哭得要死要活还生病起不了床,我心里就是有什么话都不好说出来了,能比得上你这亲娘伤心吗?那可是你亲生闺女!看在你们‘疼惜’菊香,不肯把她火化,非要在乡下祖坟地给她一个葬身之所的份上,我也才愿意替你们石家培养两个人才出来,替菊香尽孝奉养父母让她走得无牵无挂、安安心心去投个好胎。
合着我这样做竟是错了,这些年你们都把我当成傻子看待对吧?今儿再仔细瞧瞧,我陆建国像个傻子吗?我现在郑重声明:今天,我非常生气!不再承认是你们石家的女婿、亲戚,从今往后你们石家一切与我陆家无关!我不代表威威,但他现在还是个儿童,需要仰靠父母庇护照管,没有任何能力和义务顺应你们的意志,你们想找他,得等他满十八岁以后吧!
一会我就送你们去医院,再到宾馆开房住宿,再把智全和菊香所有学费一次性结清,给你们拿走,他两人都成年了,余下的路该怎么走,自己决定!”
石家母子几个呆楞在当地,陆大爷抽着烟默不作声,陆建玲把威威搂在怀里轻轻拍抚,撇了撇嘴:早该这样了!哥哥往年不在家是不知道,这石家母子几个简直就像吸血虫,哥哥按时给他们寄钱还不满足,每年总要来家里两次,说是来看望威威,却是除了几块硬馍馍啥都没有,每次住着大吃大喝两三天,然后要求买东买西,叹说小地方日子不好过,自家老爹就会主动送上一笔钱,数目不合意石外婆还会给脸色看,直到添够为止!
这也就是陆家了,放到别家去看看,谁能办得到?
有片刻的安静,陆建国折身走进里屋,石菊英最先反应过来,跺着脚尖声哭叫:“不要!姐夫你不能!学费一次性交到我妈手上她就不让我读书了……姐夫你不能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