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爱兰皱眉:“人命关天,怎么没人报案呢?”
“报什么啊?现在村里大人们都不愿意进刘凤英家的院子,里头成天喊打喊杀又哭又嚎是正常事,实际发生了什么外头基本不清楚,刘凤英自己拿出去埋掉,小孩子们就算看见,吵吵出来,也过去好些天证据都没有了,主要也没人爱管她家闲事。”
“刘凤英这毒妇,报应还不够呢,莫小花难道不是她生的?竟然包庇袒护吴勤这个杀人犯。”
莫水霞也不能理解:“就是这点奇怪了,刘凤英也不怎么管吴勤的卫生状况,却很纵容顺着她,任凭她在家里为所欲为作威作福,还不准小枝小能他们还手打她,莫小花年纪小力气小可不就吃了亏。现在莫小强莫小凤又被他们姨给送回来了,吴勤说不想看见这两个残废,刘凤英就直接把莫小强莫小凤关进后院猪圈里,吴勤一不高兴就抓着石头、泥块往猪圈里扔,里边两只就嗷嗷哭叫,再加上同一个院子里还有个女烂仔莫小苏,发作起来也不得了,整天弄得鬼哭狼嚎不消停,简直跟刑场似的。”
莫灵慧嫌弃道:“都是这个刘凤英可恶,本身居心不正是个大祸害,再生下一窝小祸害,生生把我们公道村风气都给败坏掉了,还不如早早死掉的好,祸害遗千年!”
小曼没有说什么,听过就完,刘凤英和吴勤自然不会有好结果,死很容易,但为什么要死呢?就得让她们活着,贱如猪狗遭人唾弃,还得眼睁睁看着她们曾想死死踩下地的人,是如何恣意飞扬、幸福美满,让仇恨怨愤和忌妒不甘一点点腐蚀切割她们那颗贪婪恶毒的心,最后被疯狂绝望折磨至死,才是她们应得的报应。
第二天顾少钦就跟着大志、大鹏以及后邻秋小虎等几个男孩进山去了,他来乡下就是为着深山探险和欣赏捕捉大自然的美景,受唐青山的影响,他也成了摄影爱好者,背着个照相机像模像样,南国冬天景致别具风韵,没有北方那种白雪茫茫冷冽萧瑟,依然是青山绿水主基调,越往深山里走,颜色就越多,可以用五彩缤纷来形容:经霜的林木有红的、黄的、褐色、紫色还有金色的,中间还掺杂着大片大片轻羽般飘逸的雪白苇絮,从低谷往上延展,层次分明艳丽异常,加上千山万壑气势恢宏,喜爱大自然的人没有不被吸引入迷的。
小曼也想跟着他们出去的,阿奶却不让,阿奶完全忽略小曼会武体质健朗这件事,打定主意要把她当娇小姐养,说她坐了一天的飞机汽车,得好好休息把元气养回来,实在想上山玩,也歇过一两天再说。
小曼只能听话地呆在家里,也顺便去村里四处走走,各个亲戚家里探访看望,杏花倒是乐意和她做伴,但江姐夫也放假在家,小曼可不想分开这两人,也不愿意做电灯泡,出去就只带着秋雁相随。
今天是乡集日,小曼和几个小伙伴骑自行车去集上逛了一圈回来,关爱兰她们把替家里买的东西送回去了,小曼就和秋雁、江雪花走去小山包药园子摘果子,药园子后山坡的杂木林里有几棵果树,柚子、橙子、梨子、金桔还沉沉挂在枝头,经霜不落,这是家里特地留等小曼和郑少镰兄弟几个回来摘的。
摘完果子又在药园子里玩了小半天才出来,就看见吴勤坐在园门口的水泥地上,身下一滩泥水,蓬头垢面衣裳污浊像只才刚从水塘里爬上来的癞皮狗,亏得大冬天她也不觉得冷。
秋雁忙拦在小曼前面,江雪花拔腿就想跑:“我去叫阿公!”
她们倒不是怕吴勤,而是嫌弃吴勤又脏又臭担心熏着小曼姐,吴勤平时经常会爬到阿公家门口,朝着院门嚎叫大哭,每到这时小姑娘们都不肯靠近她,只会喊阿公或莫家宝来处理,这都成习惯了。
小曼拦住江雪花表示不用,拍了拍秋雁让她和江雪花站到一边去,然后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吴勤。
此时的吴勤确实脏得不像话,不光是衣裳看不出布料本色,整个脑袋,脸、手、脚都裹着厚厚一层泥垢,哪还有半点昔日皮白肉嫩、粉雕玉琢模样?亏得她占了唐雅萱的身份地位十几年,生活优渥吃用样样讲究精贵,也曾心高气傲目下无尘,这一旦放回乡下回归本位,竟就成了这副境地!
手脚无力么?都还拿得起石头、土块打砸弟弟妹妹,怎么就不能练习拄拐杖、自己料理自己?偏要弄得脏兮兮瘟神似的人人唾弃。
果然是刘凤英亲生的,母女俩心性一样,都不肯老实本份自食其力,却总想着从别人身上拿到现成的好处,为此不计手段哪怕丧尽天良。她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或许就该这样像畜牲一样活着吧。
吴勤也抬头看着小曼,眼里满满的仇恨和怨毒,目光能杀人的话,她都能杀一百遍了。
一开口满嘴的黄牙,上下还分别掉了两颗,加上她消瘦了,冬天皮肤干燥起皱没有保养,那张活像个小老太婆:“唐曼曼,看到我这样,你开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