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逼问紫逍玉的来历,景渊将依依浸寒潭,由于惊吓过度,她很没有出息的生病了。病的很厉害。在床上躺了三天,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墨兰一直在照顾她。
从小到大,她从未体会过什么叫做无微不至。在浮云宫之时,宫主大人待她不错,但总有一丝疏离。
姐妹们关系虽好,但她从未生过病,姐妹们也没有照顾她的机会。
墨兰像个姐姐一样关心她,熬了药必得冷的温度合适了才喂给她。窗户也不许开,说是生病了怕着凉。每顿饭,亲自下厨,熬的米粥烂烂的喂给她。她本来是无肉不欢的,可不知为何,墨兰熬的米粥,又糯又稠,总能挑起她的食欲。
感动的想哭。
扶桑来过几次,她不想见,每次都让墨兰委婉拒绝了。月香也来过一次,墨兰没让进。月香故意在窗外说了些风凉话。
景渊也来过一次,墨兰没拦住。他站在床侧居高临下的审视她,好像要把她看穿。
依依微阖双目,身子轻颤,她早听说景渊去了合虚山,如今无功而返,估计着是想拿她问罪来着。
可她已经这么惨了……
……都是某些人给害的。
X﹏X
景渊站在床侧,瞳孔微缩,簇眉打量她。小丫头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并非装病。只不过区区寒潭,她就这么不禁折腾?
依依心下发虚,屏息敛气,突觉景渊探下身子,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戏谑道:“就凭你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还敢跟本君抗衡?”
依依身子一僵,呼吸一窒。景渊勾唇一笑:“浸寒潭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本君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法子。所以,你还是乖乖的把紫逍玉的秘密告诉本君,否则的话,等待你的,只会是更加残酷的折磨。”
依依头翁的一声,脸色惨白,她控制不住的咬了咬下唇。这些微小的动作没能逃出景渊的眼睛,他勾唇一笑:“本君从医多年,不如让本君替你诊治诊治,看看你的病几日方可痊愈?”
依依的手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方才景渊一番恫吓,她的手心里全是汗水,此时紧紧的攥在一起。若让他发现,那她的装睡,岂不是即刻便被戳穿?脑子一片空白,还未计较好对策,忽觉棉被的一角被掀起,景渊的手指搭在了她的灵脉上。
他的指尖凉如霜,一如他修罗般的气质。
时间有如静止了一般。过了良久,景渊终于放开了她,走到房外,与墨兰低声交谈了些什么。
后来据墨兰说,景渊走的时候告诉她,依依的病是虚症,需得用山鸡炖黄芪方能医好。
依依不禁疑惑,山鸡炖黄芪还能医好心虚?后来才想通透,景渊多半医术不精,他开的方子万万不能相信。
……
第四日,依依的病才略微好转了一些。墨兰一反常态,端进来一碗鸡汤。
自从上次炒了师父的雪灵兔,她已经很久没吃肉了。此刻闻到鸡肉的香味,浑身的毛孔不由得轻盈舒展了起来。
热乎乎香喷喷的热汤滚进肚子里,顿生无限满足之感。还想再来一碗。
……很快,她就没有食欲了,甚至还有一股想呕出来的冲动。
墨兰接过来碗,告诉她:“鸡汤是景渊熬的。”
“景渊?”
墨兰欲言又止,后来禁不住依依的软磨硬泡,才告诉她实情。
原来墨兰进厨房的时候,景渊已经熬好了鸡汤。
墨兰心想景渊也是为了依依着想,就把鸡汤端给她了。
……她这病是冻的吓的,又不是虚的。盲医!
说也奇怪,当天晚上,她的病竟真的痊愈了。她总结出了规律,对待馋嘴的精灵,生病期间,无需清汤寡水,来一碗鸡汤,鸡肉更好,保证肉到病除。
墨兰告诉她,三天后开课,这几天,师哥师姐处在散修状态。散修,就是随意寻一处风景雅致之处,打打坐,养养神。
在自个的地盘上也可以散修……宫主大人早知道该多好,她就不用被撵出去了……
还可以再躺三天,依依拥着被子,无限满足。墨兰来叫了一次,她只推说身子还是有些虚,想再躺几天。
能躲一日是一日呗……
墨兰去散修,依依独自一人躲在小木屋里,照例躺床上睡觉。然则,生病的时候躺着挺舒服,病好了再躺着,如芒在背啊。
……这是什么贱骨头啊……
可又不敢出去,千年冰山脸一定恨死了她。若叫他抓住,指不定怎么折磨呢……
……想起九曲寒潭那冰凉刺骨的水,她的心就直打哆嗦。景渊折磨人的法子也太缺德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间,厨房里飘出一阵阵的饭香,微风飘拂,送到她的鼻中。通过气味辨别,应当是竹笋炒猪肉,芹菜炒腊肉,还有一盘……驴肉。
驴肉做的不到家,假如让她做,她会放些竹耳提提味。盐也多放点。那样会更美味。
不过话说,是谁在厨房做饭,赤裸裸的诱惑啊。依依猜测着,或许是扶桑。她喜爱驴肉这档子事,云影山上只有扶桑知道。扶桑引诱她,或许是想借机跟她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一个是修为精湛身份最贵的天族小公主,一个是籍籍无名的小精灵,没有一点可比性。依依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做妨碍扶大人一路高歌的绊脚石。
有时候,放手是最美好的祝福……
她拉开卷帘往外瞧,扶桑背向而立,悄立房前,冰蓝色的丝绸长袍映着艳阳的天,淡淡的光晕笼罩周身,静谧而美好。她的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扶大人,别逼我,再逼我我会就范的。
届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是你。我不想叫你为难,你也不要再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