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当初也给阿乔服下了一粒魂消丸,现下却不知云琪将她带往了何处,一旦超过十二个时辰,即便毒解了,她以后再也闻不得花香。
身为仙医,首先得辨识草药,而辨识草药,便得通过望闻泡品。
不能闻花香,这便代表着她以后再也不能与草药打交道,而医仙梦也从此与她无缘。
在师门,她几乎是最拼命的一个,虽说一直在采药组,但她但凡有点空闲,都会将自己泡在书悦斋,据说有一次她翻看书简将手都磨出了泡。而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便是待学成之后去人界做一个医者,无偿的为贫困百姓医治。
依依坐在暖春堂的病床上,怔怔的坐了一个多时辰,心口闷的难受,若非她毫无戒备之心,轻易的相信了蛇王,又怎么会害的师姐服下了魂消丸?
师姐如今不知身在何处,而她却毫无头绪,想不出一丁点的办法。
关于营救阿乔之事,师父和师兄师姐也探讨了,但眼下比较棘手的是,六界苍茫,不知她身在何处,若费着时间去找,只拍会耽误时辰。
墨兰缓步走了过来,坐在她身旁。
“还伤心呢?”
“我不该轻信蛇王的,是我害了师姐。”
墨兰轻轻揽过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当我得知父亲是因我而死之时,我的心情和你一样,心痛如绞,却哭不出来。”
依依浑身一颤,墨兰的父亲为了医治她额头上的红痣,冒险去抢九魂仙丹,不幸搭上了性命。墨兰当年也如她现在这般,悔不当初,痛不欲生。
沉声道:“对不起,让你忆起了伤心的往事。”
“我之所以旧事重提,并非怪你,而是为了让你振作起来。你沉下心来好好想想,云琪会把师姐藏到哪里?”
“六界茫茫,想要找一个刻意被藏起来的人何其难也?”
“不如这样,请一个人帮忙?”
猛的将头从她的肩头上挪开,眼睛里迸发出神采:“请谁帮忙?”
若能找到师姐,莫说请人帮忙,就算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在所不辞。
墨兰说出的名字却让她大失所望。
“盼飞。”
“盼飞?!”
“近日妖族内乱,他受了伤,就住在隔壁。妖族人数众多,天上地下又都去得,他又是妖王之子,身份高,权力大,若肯帮忙,一定能找得到师姐。”
心凉了半截,请他帮忙还不如请二师兄呢!早在沉石村之时,他们就已经打过交道了,他并非好相与之人,相反还难缠得很。
见她像霜打的茄子,墨兰道:“他提起过你。”
提她在沉石村惹了祸,企图把脏水泼到他身上,而被他识破了?然后一番斗智斗勇,她被他整的很惨?
“他说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丫头,很期待能再次与你相见。”
与众不同???
“依依,你想想师姐。她只有二十四个时辰,一旦超过了时辰,就算你跪在地下求他,也于事无补了。”
墨兰说的对,为了师姐,豁出去了!
……
白色的床单,洁净的地面,盼飞惬意的躺在一张靠门的床上。
酝酿好情绪,挤出一个自认为很有感染力又谦卑的笑容,依依走到病床前,放缓语调,柔声问道:“盼公子,您好些了吗?”
盼飞眉头一挑:“没有。”
继续耐心关怀:“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盼飞眉眼未动,声音却透着一丝不耐烦:“浑身不舒服。”
这是直接不给人聊下去的机会啊。幸亏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低到尘埃里的准备。
转换话题:“听墨兰说,您提起过我?”
盼飞终于舍得抬抬眼皮了:“是啊。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冒充本公子,还是个俏丫头。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