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冰瑶握紧长剑的手几乎不可见的抖了一抖。但依依却看的真切。锁冰瑶恼羞成怒,“刷”一声撤回长剑,长剑划伤了她的脖子,一道血痕渗了出来。锁冰瑶将剑尖指向她的胸口,阴鸷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杀意。
依依却浑不在意:“你以为杀了我,殿下便能回心转意吗?若如此,你又何必冒险走这一遭?”
依依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本以为处心积虑嫁给他,他便会全心全意爱自己。毕竟,在凰族,依依只是那个最不起眼的精灵。而她,却是盛宠的凰族公主。
鱼眼与珍珠,哪个更值得珍惜,谁都能看得出来。
但是,殿下竟在他们的新婚之夜柔声唤她小师妹?他把她当成了替身!!!
想到此处,心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与太子殿下早有婚约,若非这个小贱人横刀夺爱,怎会出现现在的局面?这一切,全都拜她所赐。
她要加倍还回来。首先,她要将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划伤,看太子殿下是否还对她感兴趣。
想到此处,她左手幻出一把配剑,尖刀通体黑紫,剑身黑烟翻滚。
依依认得那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凰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入凰族做侍女侍卫者必得誓死追随,终生不悔。因此,他们身上都有梅花标记。而那梅花标记,就是通过这把剑刻上去的。
一旦刻上,至死方消。
锁冰瑶满意的看着她身子发颤,目露怯意。手一扬,尖刀飞起,依依陡觉脸颊一阵剧痛,颊侧生起一缕黑烟。
锁冰瑶幻出观微镜,悬在她眼前。只见面无血色的脸颊上一朵紫色梅花触目惊心。在凰族,金黄色是最高贵的颜色,而紫色却是最低贱的颜色,这代表着她以后若是回到凰族,便只能做最低贱的奴婢。
锁冰瑶收回观微镜,右手腕一挺,剑又往前刺了半分,依依却浑然不觉,她抬起眸子,眼神凄苦而悲哀,但不知为何,锁冰瑶竟从她哀怨的眼神里品出了一丝怜悯之意。
她是堂堂凰族嫡公主,威震天下的赫赫上仙,竟被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怜悯?真真可笑至极。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心头却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凰族嫡公主又怎样,还不是被天族退过一次婚,赶鸭子上架各种威逼利诱终于嫁过去了,还不是被厌弃?
她右手持剑,仍然刺在依依的胸口上。只要她手腕一挺,剑深深的刺下去,便可以立刻结果了她。但不知酒醒之后的太子殿下若是得知他心爱的小师妹身故后会做何反应?这可笑的最后一丝顾虑,让她不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让她身归故土。但若就此饶了她,却又不甘。
死又不能死,那就让她活又活不成。锁冰瑶手腕微动,剑深入了一寸盈余,鲜血顺着剑身漫染,在月色之下,显得分外阴森。
“你杀了她,又有何用?”景渊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锁冰瑶浑身一颤。
他不是醉酒了深睡不醒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难道是幻觉?
但声音却那么真切:“你杀了她,只不过是在昭示你的敏感和脆弱罢了。”
低哑话音未落,景渊的身影便出现在她们跟前。
背靠月光,身姿飘逸,惊世骇俗。
在他出现的时候,依依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酒味?他不是滴酒不沾吗?
景渊喷出一股酒气,话语中透着落寞和疲惫:“锁冰瑶,本君已经娶了你,你还待怎样?”
“但你放不下她。”
景渊喷出一口酒气,借着月色打量她,嘴上漫着凄苦,“本君与她,早已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