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垂眸,唇边浅声道:“待你身子大好,我便允你去!”
李银林唇含浅笑,不疑有他,将唇喂到唇边的药汁饮下。
药汁又腥又苦,令她一阵反胃。
“嗯!”她拧眉,一张嘴将刚喝下去的药汁吐了出来。
黑色的药汁,落地化做一只青黑色的青蛙,发出“呱”的一声。
“南疆巫术!”那宫婢压低声音,却忍不住浑身颤抖,“她当真是巫后!”
李银林吐完抬眸,腰际忽的一麻。
她看向云凡,一脸不解:“你,你给我喝的是!”
“什么”两个字无声淹没在嗓间,云凡将她点哑了。
“乖,喝完这碗药,你便不会有事了!”
云凡捏着她的下巴,将稍嫌烫的药汁灌入她的嘴里。
“银林,你若喜欢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他沉声说着。
“但这个孩子,不能留!”
李银林瞪大眼睛,腥苦的药汁儿流入胃中,一阵灼痛。
她一脸绝望的看着云凡。
眼前的男人,这个她悄然爱上,一心只想为他生儿育女的男子,亲手灌了她一碗堕胎药,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肋下一麻,她两眼一黑,无声倒在床塌之上。
那守在一旁的青蛙化做一阵青黑色的烟尘,消失无踪。
云凡亲手为她掖好被子,吩咐道:“好生照顾!”
在宫婢行礼应诺的声音中,云凡拖着略有些踉跄的步子走出房间。
“当当”丧钟再响,太监飞马来报:“启禀皇上,太后,太后自裁了!”
云凡踉跄的脚步微怔:当真死了?
哼,怕是个替死鬼吧!
玉衡闻声起床,他本是合衣躺下的,故而披了件披风便出现在院中。
“太后遗诏,赐死战王妃李银林,着其为太后陪葬!”
太监跪地,将手中杏黄色的遗诏高举。
“哼!”云凡冷哼一声,一把抓过遗诏扔到廊下的炉中烧了。
“拖下去,乱棍打死!”
人人噤声。
琅琊自宫城方向飞掠过来,待要说话,云凡道:“我与玉衡进宫去处理此事,你好生看顾银林!”
琅琊点首,玉衡已经被正式册立为后,宫中丧事,理应由他处理。
而战王府,确实需要人看顾李银林。
玉衡不通医术,毒师与药童又要分别看顾云孜和谢樱,着实抽不开身。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云凡便带人离开了。
琅琊进屋第一件事,便是将云凡带回来的太监宫奴全赶到院外伺候,另招了棠梨院的粗使婆子过来。
***
今天是个晴雪天气。
阳光明媚,积雪消融。
琅琊令兵部将前线消息直接报到战王府来,人便在梅园内处理公务。
新来的宫婢与太监被他打发到院外扫雪去了。
日上三竿时分,张大夫来请平安脉。
床帐掀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张大夫立时腿软,两个婆子惊慌失措的唤道:“琅琊大人,不好了!”
琅琊应声而来,只见李银林脸色苍白的侧卧在床塌之上。她身上的云被与身下的褥子,俱是殷红色的血迹。
“快,准备止血的药!”张大夫强做镇定,“拿针来,先扎针止血!”
“去煎药!”
“人参切片,给她含着!”
一切按照张大夫的吩咐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来人!”琅琊在院内高喝,令人将云凡带回来的太监宫婢抓来问罪。
太监宫女们跪在院中瑟瑟发抖。
其中一名女官模样的道:“太后,太后说,说娘娘是南疆巫后!”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南疆巫皇的,不能,不能留!”
“将军,奴婢,奴婢当真只是奉了太后的命令。”
“拖下去,全部乱棍打死!”琅琊呲目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