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醒醒!快醒醒!”皂吏趴在床榻边,焦急地呼唤,“魏大人,沈芩被抓走了!“魏大人!”
魏大人倏地睁开眼,“当我死了吗?敢到我这里抓人?!”
“刘监医带了两个男丁闯进来……”皂吏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走!”魏大人勉强起身,晃了几晃,喝了半碗温着的“米油”,抹了一下嘴,“快走!”
四名女皂吏扶着魏大人,匆匆出门。
一名悄悄跟随的女皂吏来报:“魏大人,他们把沈芩带到了刑舍……”
另一名皂吏突然拦住魏大人的去路:“大人,如果您去刑舍抢人,就等于和刘监医撕破脸了!以后我们或者女囚有病痛,他们借故推拖不来可怎么办?”
魏大人不由地停了脚步。
掖庭是看押囚犯的地方,上到掖庭大人,下到皂吏,品阶低升迁慢,月银更是少得可怜。医术精湛的郎中不会被派到这里,就连太医院犯了事的太医,都是直送边疆戴功赎罪,掖庭的郎中不是医术不精就是品性卑劣。
可偏偏这些人,掖庭上下还惹不起,因为这里常有瘟疫发生,一旦疫情蔓延,没有郎中后果不堪设想。
沉思片刻,魏大人轻蔑一笑:“有沈芩在,把掖庭所有郎中都得罪光了又怎样?!这帮狗眼看人低的货色,送到太医院当值扫都不够资格。你们先走!”
皂吏们一怔:“魏大人,您一个人行吗?”
“不惜一切代价,把沈芩抢回来,掉根头发都不行!”魏大人说完倚在石墙上,顺手摘了自己的腰牌,递给手下,“本官马上就来!”
“不想再受那群王八蛋的气,就放机灵点儿!”
“是!”皂吏接过腰牌就开跑,其他几人立刻紧跟其后,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
“砰!”一榔头砸下,震起一阵尘土。
刑监的皂吏们等浮尘散尽,目瞪口呆地瞪着完好无损的沈芩,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沈芩气喘吁吁,额头颈间全是冷汗,刚才紧要关头,借铁镣和木架的力屈膝蜷身,避开了第一榔头。
钉入地下的木形绑架,竟然可以旋转,沈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你们这帮废物,滚!都给我滚!”刘监医踹走皂吏扛起榔头,额头青筋直爆,“今天我不弄死你这个贱货,就不姓刘!”
挨踹的皂吏没有滚,把沈芩双臂的锁链收紧,紧到嵌进皮肉里;又把木形架固定住,才滚到一边。
沈芩只觉得胳膊被缠裂了似的疼痛难当,想再转时才发现,不管再怎么用力,木形架都纹丝不动,完了!这下躲不过了!
“诶!”刘监医高高举起榔头,对准了沈芩的胳膊,笑得像地狱的恶鬼,“今天就让你尝尝寸骨寸断的滋味,你不是会躲吗?我看你躲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