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差人去办。”魏大人本就着急上火,听沈芩这么一说才稍稍安心,“沈姑娘,还有什么吗?”
“老弱病残特别容易被疫病沾上,原本待在疫亭的人基本都符合,麻烦大人对他们一样照料。”
“女监和男监隔着数道围墙,抵御在外远比内里染上疫病容易处置,”沈芩加重了语气,“女监如果有人发病,立即隔入单间,立刻叫我去看。”
“是,沈姑娘。”花桃应了一声,赶紧召集其他皂吏,以最快的速度行动起来。
打探的皂吏又带回消息:“男监为了让病人尽快恢复,喂了不少药,没有起效,反而得病的人越来越多,病人白水泻而亡。”
“白水?”沈芩头皮一麻,“是不是像淘米水一样?”
“沈姑娘,您怎么知道?!”皂吏惊得目瞪口呆。
“完……”沈芩硬生生把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沈芩,到底怎么了?!”钟云疏观察入微,隔着布巾也看出沈芩的异样。
“是霍乱。”沈芩叹气。
魏大人惊呼一声,眯成缝的眼睛硬生生瞪大一倍,突然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沈姑娘,我们还能活多久?”
沈芩也慌,但是职业习惯使然,镇定自若地讲解:“魏大人,米泔水样便是霍乱的典型症状,由一种叫霍乱弧菌的外邪引起。”
“它们污染吃食和水源,进入人体,引起剧烈的胃肠功能紊乱,最终腹泻脱水而死。染上,我没有半点办法。但是我知道,这种外邪,不耐高温。”沈芩故作轻松。
“不耐高温是何意?”钟云疏情急之下,握住了沈芩的手腕,忽然感沉到她的手在抖,手心全是湿冷的汗水。
“魏大人,再传令下去,女监所有餐具全部放入大锅内煮透、晾干备用,若有人疏忽殆懈,就把她扔到男监去。”沈芩被钟云疏握住了手,没有像平时一样推开。
“准了!”魏大人堪比大门的身躯有些不稳,望着沈芩的眼神有些慌乱,“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吗?”
“目前只有这些。”沈芩苦笑,剩下来又要靠千年玄学,祈求好运。
也许知道霍乱厉害的人不少,但是像沈芩这样知道得特别详细的却不多,知道得越多越害怕,表面上仍然是从容淡定的沈姑娘。
“你的手怎么了?”钟云疏敏锐地发现,沈芩的手颤并不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而是她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猛地想起赵箭提醒过的事情。
“用力过度了吧,”沈芩避而不答,“趁现在没其他事情,我先休息一会儿。”这惊恐万分的两三天,几乎熬尽了原主的身体底子,很容易犯困,而且胳膊疼得厉害。
“你是不是手疼胳膊疼?”钟云疏松了手劲,看到她隐忍疼痛的、略有些僵硬的表情。
“嗯。”沈芩被钟云疏惊到了,没想到下一秒他就硬撑起来。
钟云疏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你,现在开始好好休息!不准再动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