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沈姑娘客气了。”赵箭立刻正色道。
沈芩却有些抱歉:“当初在选人时,是我不用陈虎改选你的,现在拖累赵大人被困在这里,还要做各种杂事,对不住了。”
“沈姑娘,这是赵某人的荣幸,”赵箭略一停顿,“姑娘还是歇息一下为好。”
沈芩微一点头,眼角弯弯,又开始琢磨钟云疏交待的事情了。
“……”赵箭无语望石壁,沈姑娘的温和果然是假象,内在倔得很,完全不听劝。不知怎么的,让他觉得这点和钟云疏有得一拼。
一想到钟云疏,赵箭更担心了,以钟云疏对沈芩的重视,不知道在女监会担心成什么样儿?
沈芩一心多用,观察着花桃,琢磨着打油诗,还想着怎么把毛笔字写得像样一些。
正在这时,库房外的石廊传来脚步声。
“……”
“……”
沈芩和赵箭面面相觑。
休息的男囚们瞬间挺直腰板,大小眼睛都紧盯着库房大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即使是青天白日,这样的响动也够让里面的人毛骨悚然的。
看守库房大门的逃狱男囚们,个个紧张得牙齿咯咯响:“沈姑娘……是女监派人来换的吗?”
“我已经让你们挂黑幡,警告她们不要进来了!”沈芩忍不住皱了眉。
那会是谁?
是人?
可是,能救的人都已经救上来了!
不是人?
逃狱男囚们的咽喉紧张得发出气音,恨不得和石壁融为一体,不用面对要不要开门?开了门又怎么办的艰难险阻。
一直休息的工匠们操起推车里的工具,走到门边,打定主意,不管待会儿进来的是什么,一击即中、绝不手软!
沈芩即使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此时此刻,也难免意志不坚定。
赵箭快如闪电拎起箭囊,搭箭拉弓,闪着寒光的箭尖直对大门。
这时,清晰的脚步声已经在大门外,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睁大眼睛。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赵箭捏着嗓子问:“谁呀?”
没有回答,敲门声也停止了,靠近门边的人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喘息声。
“咚!咚!咚!”变得急促的三声。
“咚!咚!咚!”又变像仿佛踢门的响动。
“最靠近门的六号,趴在地上从缝里看一下,到底是什么?”赵箭额头的汗珠比黄豆还大。
“啊?”六号哆嗦着跪下,把脸贴在地上,然后以眼珠脱眶的表情,颤抖着说,“……没……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