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箭,把差大人叫醒。”钟云疏站得挺拔,把玩着箭杆,与坐轮椅的气场判若两人
“是,”赵箭下狠手掐人中,下手虽重,呼唤却轻,“大人,快醒醒,怎么就晕了呢?”
差大人一想到自己进了男监,虽然是相对安全的库房,也吓得手脚发软,在钟云疏的眼皮子底下装晕太有难度了,猛地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钟大人,哪来的大胆女囚,敢用箭指着您?”
“放肆!目无法纪,蔑视上官,该当何罪?!来人啊!”
敢在女监门边下黑手,害他颜面尽失,这次犯在他手上,不信钟云疏能饶得了她?
库房里静悄悄,什么人都没应。
男囚们看胖子的眼神,像看一堆长腿的肥肉,这是哪来的什么玩意儿,说的什么蠢话?!他们怕钟云疏是因为公正无私、秉公执法;敬沈芩,是她医者仁心,医术精湛。
是个人就敢在这里叫嚣?!
这里可是男监!
钟云疏随手一甩,箭杆入箭囊:“差大人,您眼花了吧?哪有箭?”
差大人被男囚们如狼似虎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刚才明明是替钟云疏出头,怎么反而像得罪他似的?现在怎么办?还能活着离开吗?
“这位是永安城派来的传信差役。”钟云疏平淡无奇地介绍,就像说这里是间库房,“来人,把库房门打开,让传信差役大人亲眼看看,男监牢区是什么样子?”
赵箭向逃狱男囚们使了个眼色,摆了个陷密的手势。
男囚们立刻会意,前呼后拥地把传信差役带到门边,把门打开一条只容侧身通过的缝隙,突然出手,把他推了出去,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说好听点,叫传信差役,直白些就是个送信的狗腿子,男囚们在心里鄙夷。
“……”
突然,外面传来炸雷似的哭喊声:“钟大人,快开门!”
“这不是真的!”
“都是假的!”
“开门啊!”
钟云疏身为“大理寺少年奇才”,现在也算是“大理寺青年才俊”,刑讯方面很有一套,在他看来,攻心远比上刑重要得多。
传信差役终于在发疯的关头,被男囚们拽进库房。
“大人,您的亲眼所见如何?”钟云疏不紧不慢地询问。
“钟大人……无论您要送什么信,我一定替您送到!”传信差役缓过神来,突然明白过来,钟云疏设的什么局?
“这些,是本官整理出来的关于疫病的措施,”钟云疏从隔离衣里掏出一撂纸,“不给监国,亲自送到陛下面前,你做得到吗?”
“做不到呢?”传信差役咽下了后面所有的话,一想到刚才俯瞰下方的场景,就浑身哆嗦,“不,我做得到!一定做到!”
“走吧,“钟云疏下了逐客令,“有劳差大人了。赵箭,送客!”
“是!”赵箭把传信差役塞出小窗,动作相当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