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麻烦把衣服都脱了。”沈芩思绪飞快跳跃,水疱外加发热,有很多种成因,需要更多的检查体症。
赵箭的脸更红了:“沈姑娘,这……不太好吧?”
“什么?”沈芩一时没反应过来。
钟云疏有些受不了,三两下用布弄了个小屏风,把赵箭和自己拦在里面,说:“沈姑娘,要看什么地方,我替你看。”
赵箭猛地捏紧衣襟口,在钟大人面前宽衣解带也是压力重重。
“钟大人,检查赵箭全身有多少地方有这样的小水疱,你也换手套,不要直接触碰,看完以后告诉我。”沈芩也不客气。
隔离房的几个火把,隔着有风自飘的布帘,把赵箭和钟云疏的身影投得格外巨大。
“快点!”钟云疏很不耐烦。
“钟大人,我的身材比您的差远了,我自卑!”赵箭磨磨唧唧地一件一件脱,“两位姑娘,非礼勿视啊……”
“钟大人,这帘子不会突然掉了吧?”
“再不快点,我来动手!”钟云疏的恐吓非常有效。
很快,布帘上就显出赵箭放大了的“瘦竹竿”的影子,真够竹竿的。
“沈姑娘,颈部后项、前胸后背,全身到处都有……”钟云疏边看边说。
赵箭感觉自尊受到了最严重的伤害,“钟大人,真的别看了……”
“闭嘴!”钟云疏懒洋洋地封口。
“钟大人,我冷!”赵箭嘤嘤嘤,生生地把寻常的检查现场,硬拗成严刑逼供的即视感,“大人,我真的冷,您看,我的双手都青了。”
“可以了。”沈芩在纸上画草图,两个人形上标满了小水疱,只知道他发热,没有体温计也不知道发到多高,但是按烫手的程度,怎么也在三十九度左右。
赵箭如蒙大赦,兴高采烈地赶紧穿衣服,偏偏在这时,沈芩插话:“衣服不能过紧,水疱破裂会诱发感染。
“……”赵箭哭丧着脸,“钟大人,您不能让我就这样站着呀。”
钟云疏扔给他两件隔离衣:“快穿上!”
赵箭忙不迭地把衣服套上,这才长舒一口气,本想惬意地伸个懒,一想到浑身亮晶晶的小水疱,立刻改为打了个呵欠:“沈姑娘,我这一身都是什么?”
“前两日是不是也发热了?”沈芩要搜集更多的发病资料,才能确诊。
“是,沈姑娘,”赵箭有些兴奋又紧张,还有些恐惧,“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沈芩在纸上写写画画,水痘出疱以前,会连续发几天高热,等水疱出来,热也退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合并病毒性的并发症,完全可以自愈。
只是,赵箭为何现在都高热不退?
赵箭的提问没有回答,心里七上八下,很快就把自己吓唬住了:”沈姑娘,您倒是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放心吧,不管您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全部办到。“
沈芩转着手里的小炭棍,有太多话想说,又忽然失语的感觉:“只要你小心谨慎,一般不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