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凝望着一黑一蓝眼瞳里复杂至极的情愫,随即移开视线。
“……”魏轻柔敏锐地感觉到钟云疏对沈芩的无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话,自己心中压抑的怒意越来越难平息。
无怨无恨,心平气和地当女监主事,这根本是痴人说梦!
花桃只想溜出这个屋子,起初只知道沈芩沉静又坚强,后来知道她其实挺皮的,现在真切地见识到她的过人能力,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对待。
“花桃,带人把掖庭的杂草全部清理干净。”魏轻柔看花桃的样子,就知道她吓得不行,赶紧给她找了个离开的由头。
“是,魏大人。”花桃趁机脚底抹油,遛之大吉。
“不要气了,再气都要气胖了,”钟云疏打趣道,“瞧瞧你的样子。”
沈芩瞥了他一眼,又被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给噎到了,直截了当地回:“钟大人大人有大量,魏大人巾帼女英难,你们历经世事,心平气和。我生什么气?”
钟云疏摸出一个纸卷,微笑着哄她:“你的文书下来了,即日起,擢升为掖庭女监郎中,也称掖庭医。”
“女庭一干医药事务,全都由你负责。可以在女囚中找帮手,也可以张贴告示去外面寻找。例银五百贯。”
沈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以她现在的女囚身份,能做掖庭医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是一想到男监皂吏和那些郎中的嘴脸,就兴趣缺缺。
“怎么?”钟云疏没从沈芩脸上看到半点喜色,反而显出忧虑之意。
“我一点也不想见男监皂吏。”沈芩皱着眉头,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你若是女囚,自然要敬着他们;可你现在是掖庭医了,”钟云疏为自己能轻易看出沈芩的想法,暗自庆幸。
“让他们走有许多法子。”魏轻柔帮腔,钟云疏不仅官原原职还兼做掖庭长使,单这两点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先换上掖庭医的衣服,我在外面等你。”钟云疏观人于微,知道沈芩只是表面平静,实则暗藏怒气。
既然他们先做出这样的无耻勾当,那也就别怪他钟云疏不留情面了。
沈芩在魏轻柔的指点下,把掖庭医的衣服全部换好,走出木门就见钟云疏还是那个玉树临风的模样儿,心里一跳。
“他们都是小人,”钟云疏说得很自然,仿佛只是闲逛聊天,“绝对不能落下把柄,所以,让他们走要多花点心思。”
“一定要让他们哑巴吃黄莲,有口难言。”
沈芩这才反应过来,搞半天钟云疏一直在做表面好人。
“现在开心了?”钟云疏无奈地轻轻摇头,“怎么这么孩子气?”
“喂,我只比你小六岁好吗?你好像多成熟似的?”沈芩不依不饶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