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看到松树上受惊的松鼠四散逃蹿、飞鸟胡乱飞翔,急忙阻止:“采一半留一半!”
正准备踹第三脚的赵箭,猛地收腿,向下一棵松果累累的松树走去。
大概是钟云疏嘱咐过的,大家对沈芩有求必应,不管她是上树采木耳、还是挖草药、又或者是摘些大邺人碰都不愿意碰的野草、蘑菇和藏在地下的植物根茎。
至于采摘过程中,绊倒、手指划伤等等事情,都被沈芩视为常态。
很快,随行的箩筐、大小布袋等等凡是算得上容器的东西,都装满了。
一群人再吭哧吭哧地背着东西,原路返回,这一路走得艰难,迎着晨曦出掖庭,迎着晚霞回。
好不容易安顿好所有的东西,天已经黑透了,钟云疏还没回来。
吃晚饭的时候,沈芩手中的筷子拨着饭粒,小鸡啄米似的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算算时间,外放的囚犯们这几日就会回来。
今天虽然收获不小,但是采回来的东西,基本只能塞牙缝,想吃饱实在太大。
“沈姑娘,今儿个的饭菜不合胃口吗?”陈娘杵在沈芩面前不少时间,才鼓起勇气提问,饭菜都是自己尝过的,不应该呀。
“啊?”沈芩这才回神,立刻保证似的开口:“不会啊,陈娘做的饭菜很好吃。”说完,赶紧认真地吃起饭来。
陈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先吃完去守门的陈虎大声嚷嚷:“钟大人,怎么去那么久?您没事吧?”众人立刻循声望去,发现钟云疏总是略显苍白的脸庞上,一道道细微的伤痕,让人心惊胆战。
“沈姑娘,钟某有话要说,吃完出来。”钟云疏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沈芩以为钟云疏又找到了什么破绽或者线索,赶紧把饭菜吃完,兴冲冲地奔了出去:“什么事?”
“永安城又出现几种疫病,与霍乱不同,城内郎中束手无策,包括太医院,”钟云疏的语气有些焦灼,“你可以去看看吗?”
“我……”沈芩调整呼吸,又深啄一口气,“今日确实挖到不少草药和可以裹腹的东西。可是,如果太医院无能为力,我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钟大人!钟大人!”在角楼巡逻的女皂吏,突然发现有人正在往外墙处靠近,因为天色昏暗看得不太分明,“有人要闯掖庭。”
钟云疏立刻大步过去,沈芩立刻一溜小跑地跟着,一直跟到掖庭侧门旁,不由地怔住:“李二狗?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名为李二狗的男囚,身穿农家耕种的粗布衣服,突然就跪在地上,放声大哭:”钟大人狗爬地的百姓都病倒啦!”
“钟大人,只有我一个能跑能跳的活物啊!”
“什么?!”沈芩简直不敢相信,随手取出舆图在上面找“狗爬地”,按图上所示,水源与掖庭的水源完全不同,狗爬地在半山腰上,按说不会有任何影响。
“钟大人!”李二狗哭得声嘶力竭,“沈姑娘!其他村说,狗爬地惹到山神才会如此,我骂人打架,说他们胡说八道。这分明是生病了。”
“沈姑娘,求求你救救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