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如遭雷击,怔忡半晌:“沈姑娘的胳膊怎么了?!”
“她在掖庭刑舍上过绞链,如果不是魏轻柔抢人及时,连命都没了,”钟云疏垂了眼帘,那时候他还困在疫亭,什么都做不了,“刘蛋干的,国公夫人带到雷宅的那个混混。”
“我现在就去大理寺,”雷鸣火冒三丈地往外走,“让他把所有刑罚都尝一遍!”
钟云疏颇无奈地摇头,雷鸣在外面有多青年才俊,在他面前就有多幼稚,想一出是一出,肆无忌惮,反正到最后,他总能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你回来!”
雷鸣立刻停住脚步,颠颠地转回来:“哥,你说。”
“刑部事务重大,光凭你我二人之力,远远不够重振刑部,”钟云疏站起来,从书案上摆放整刘的一撂书中翻出一份名单,“这些都是义父的旧部,两年内受了打压,现在把他们召回来。”
“哥,你是不是糊涂了?”雷鸣简直不敢相信,“刑部人事任免,哪里是我们说了算的?”
钟云疏:“十五日不上朝,就没有人事任免这一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十五日就是他们的机会,想重回刑部就靠能力说话。”
“是!”雷鸣收好名单,忽然想到了什么,“哥,人心易变,你怎么知道他们回到刑部不会暗中搞鬼?”
“这是义父留给他们唯一的机会,”钟云疏把另一撂纸卷交给雷鸣,“这是黄羊教的卷宗,十个时辰之内,必须让他们开口。”
雷鸣快速翻看卷宗,惊得目瞪口呆:“哥,你这两年总不回家……是不是为了保护民我们?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被诬陷进掖庭的?”
“幕后主使、敛财去向和涉及豪门显贵的名录,”钟云疏对提问充耳不闻,“你没时间提问了!”
雷鸣愤愤地咬紧牙关,捧着性命般带着卷宗离开,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可是陛下那里……”
“陛下让沈芩救萧瑾,不是父子之情,而是他藏着太多的秘密,不查清楚后患无穷。救下他,才能知道更多消息。”钟云疏冷漠地回答。
“沈姑娘那个样子可怎么办?”雷鸣很担心,“哥,君命难违,她不去,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事情在等着她。”
钟云疏绕着书案转了两圈,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递给雷鸣:“这是沈大人研制的续命,可以暂保十个时辰,我也只有一粒,含于舌下。”
“沈家变故以来,沈芩不断受伤,没有机会好好休养。你告诉陛下,就说是沈芩给的,必须让萧瑾的身体平稳一段时间,才能继续治疗。”
“等她情况好转,我会立刻送她入宫,”钟云疏交待完,“快去!”
雷鸣很快消失在门外。
钟云疏关上房门,去芩居向雷夫人告别,牵着大黑马墨云,离开了雷宅。
……
从清晨到日暮,短短四个时辰,从地震以后就死气沉沉的永安,慢慢有了生机。
工部和兵部,出匠师出将士,户部出钱,三部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