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死寂。
刘院判仿佛受了奇耻大辱:“沈芩,你欺人太甚!”她要从他的手下挑人出来怼他,这分明是当场打脸!
沈芩忍无可忍:“刘大人,救人如救火,容不得半点私心杂念。是你们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没法很快拔刀,置病人于危险境地。”
“陛下才让我来看一看,要我们齐心协力救治病人。我一直在想办法,而你,身为太医院院判,病人身旁大呼小叫,推三阻四,病人还要不要救了?!”
“如果你们不愿意与我合力救治,请直说。要么,你们另选合作之人;要么,我找其他人帮忙,反正偌大的永安城,又不止你我这么几个郎中太医。”
言下之意,爱救救,不救滚!
“你!”刘院判这两年还没受过这种气,登时浑身发抖,“休得猖狂!”
正在这时,小内侍跑回来了,踮脚凑到内侍官耳边嘀咕两声。
内侍宫随即开口:“陛下有令,救治病人,能者为之。请刘院判三思而后行!”
一句话,将刘院判嚣张气焰灭得一干二净。
没有对沈芩目无长官的斥责,也没有对刘院判这把年纪熬了两天两夜的体恤,只有冷冰冰的四个字“能者为之。”
在内侍官看来,刘院判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很快,又有内侍来报,密封屋和冰床已经准备好,可以将病人搬过去。
刘院判一干人,面面相觑,这病人怎么搬?
沈芩走到萧瑾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说:“放心,好人不长久,祸害留千年,只是换个房间,一定能撑过去的。”
钟云疏简直不敢相信。
刘院判差点再喊大胆,总算在内侍官的注视下,把到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窝着一肚子熊熊烈火。
沈芩又走近了一些,完全无视他们的怒火:“一人抱胸,一人托双臂,一人抱腰臀,一人抱双膝,各位大人请动作轻巧、起放一致。不然,病人可能就此死了。”
刘院判再不愿意,也不敢在内侍官的眼皮底下生出事端,只能硬着头皮嘱咐:“照做就是。”
一下子,四名太医动作整齐划一地将萧瑾抱起,搬到预备的屋子里,看着沈芩指挥内侍们调整冰块的摆放顺序,然后让他们把人轻轻放下。
刘院判迈着八字步,气得在屋外团团转。
“内侍大人,要更多冰块,把病人埋起来,露出头面部、手指和脚趾,”沈芩继续要求,然后边在钟云疏的帮助下,套上隔离衣,“枕后以及这几处需要用棉布包裹,另外,多准备火盆。”
内侍官还是照做,虽然脸上不显,倒是很期待“冰人”到底能达到什么效果?
沈芩又问一次:“各位,谁最擅长缝合,谁就留下,其他无关人士全部退到屋外,就是现在!”
刘院判的脸由白转红,再转黑:“什么?老夫为何不能留在屋里?”不在屋里,怎么看沈芩出糗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