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糖人儿啦,糖画啦,糖葫芦啦……”赵箭虽然不在永安城长大,但是当捕快的那些年,把这城里的边边角角都逛过,庙会哪里好玩儿,哪里好吃,说起来如数家珍。
“还有套圈儿,杂耍,猴戏,顶碗的顶缸的,舞狮舞龙的……”赵箭还没来得及说完,毓儿蹭地跑过来抱大腿,“哎哎哎!”
“走吧,”钟云疏确定沈芩吃饱了,“今儿个我们逛庙会,然后去报国寺上香吃素斋,晌午回来小歇一下,晚上看灯会。”
毓儿和锁儿兴奋得手舞足蹈。
“但是,说好,毓儿跟着赵箭大人,锁儿跟着工匠们,走散了可没法找,”钟云疏也习惯预防为主,“万一走散了,不要跟任何人走,直接找夜巡捕快。
毓儿和锁儿疯狂点头。
陈娘想了想:“钟大人,你们去吧,我留着看家。”昨儿个还来了两个人呢,不看着不放心。
“一起去。”钟云疏向赵箭使了个眼色,正好趁此机会看看这两人的路数。
一刻钟后,大大小小两马车人,出了钟府,向燕子巷进发。
……
马车只花了两刻钟,就到了燕子巷的东头。
大家下了马车,护着毓儿和锁儿慢慢走。
天气晴朗,阳光温暖,积雪消融,屋檐上还挂着大大小小的冰棱。
然而赵箭描述得有多精彩,现在就有多失望。
可是,出摊的手工艺人不及往年的一半,临街的店面铺子开张的更不及往年的三分之一,就连川流不息的人群也少了大半,更让人心酸的是,几乎看不到孩子。
不少女子头上簪着白花,男人们手臂上缠着白纱,更让人心酸的是,肢体有残缺的路人随处可见。
一行人的兴致勃勃,逛到一半就消磨殆尽了,沈芩叹气。
地震之后的残垣断壁已经收拾得几乎看不出来,可是死于震中和疫病的人却不是两个月就能长回来的。
“要不,我们回去吧?”沈芩有些忧郁。
“不,我们逛完,想买什么就买,”钟云疏意外地坚持,“毓儿,锁儿,随便挑。”
即使毓儿和锁儿心智比同龄孩子早熟得多,但是这毕竟是过年,一听钟云疏的话,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
因为年景实在不好,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铺子掌柜,开价都不高,生怕客人问了价不买触霉头,只希望大年初一能把东西卖完,顺顺利利的,有个好兆头。
陈娘知道山里人就靠卖些山货赚些钱,就买了不少山货,什么山核桃呀、野栗子、榛子……各种皮子、活着野鸡大雁野兔子,又去布庄买了各色布料、棉花等等的,工匠们帮着拿。
毓儿和锁儿横扫了糖葫芦摊和芝麻糖摊,泥人摊、拨浪鼓,直到手里都拿不了了,又往赵箭身上搁。
沈芩也东买西买,买着买着不觉得,扭头一看,钟云疏已经抱了七八个盒子。
一行人收获颇丰,两辆马车满载而归,驶出燕子巷以后,钟云疏吩咐,直接去报国寺。
半路上,沈芩闲着无聊,掀开帘子看路,忽然看到翠竹荫下有家不起眼的铺子,一块招牌“寻宝斋”,立刻出声:“赵大人,麻烦停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