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这就去!”福德脚不点地去私库取药材,往宫外赶。
“韩王,别走,陪孤下盘棋。”邺明帝只觉得胸口憋得慌,像压着一块石头。
内侍立刻取来棋盘,韩王信手落子。
一盘又一盘,次次都是韩王输。
邺明帝的神情有些复杂:“孤的棋艺自己有数,兄长如此放水,也太明显了。”
韩王踉跄地起身,向邺明帝躬身:“陛下,不是放水,是微臣的胃不舒服。”
“怎么?”邺明帝不解地望着。
“沈丫头说微臣柿子吃得太多,胃里长了石头,”韩王闷闷不乐,“她说没有现成的药,要配制成药,还要试药,才能给臣弟吃,可是现在……”
“什么?”邺明帝手中的白子掉在棋盘上,噼啪响了一圈才停住,“胃里长石头?”
“是,陛下,臣弟想告退,再去看看沈家丫头,她一个亲人都没在身边……”韩王故意顶着腰腹,一脸痛苦状。
“去吧去吧。”
韩王起身后又折回几步,凑到邺明帝耳畔:“陛下,国君六防可还记得?”
“什么?”邺明帝一怔,他这位堂兄说是粗人,实则粗中有细。
“陛下,您想想,如果钟家小子和沈家丫头再也醒不过来,谁最高兴?”韩王说完,停顿了一下,“臣弟的胃疾也是被人下套。”
邺明帝惊愕地注视着韩王大步远去的背影,闻着一时还散不去的浓重血腥味,依稀又回到年少时拼杀的战场,现在总是过慢的思维,被激得快了起来。
韩王闷头直走,出了大诚宫门以后,又上了自家马车,坐下以后才显出一丝微笑。
……
“快!再快一些!”马车里的福德怀里抱着一撂匣子,把马夫催得很急。
“大人,够快了,再过半个时辰还有灯会,人多更快不起来!”马夫也是一名内侍,马鞭甩得恨不得让马车飞起来。
“救人如救火!”福德差点破口大骂,陛下刚有些好转,后续治疗和食单还不知道在哪里,如果沈芩死了,陛下还能活得久吗?他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再不快点,咱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大人!”马夫吓得缩了脖子,惊恐万分地赶路,总算把半个时辰的路,赶在两刻钟内赶完了。
福德等不及马夫拿马凳来接,抱着匣子跳下车,拔腿就往钟府里跑:“人呢?快来人!奉陛下之命,送药材来了!”
钟家门房赶紧接过匣子,领着福德往内宅里走。
钟云疏和沈芩躺在一个屋子里,中间隔了一道屏风,了尘大师带着报国寺的医僧在里面忙碌。
闻讯赶来的雷夫人的眼睛都哭肿了,雷鸣的双眼血红,仿佛随时都能化身猛兽。
“钟大人,沈大人,”福德身材有些发胖,圆脸圆身体,第一次赶这么急,喘得厉害,“咱家来传取下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