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沈大人就被请出了后宫,拦路的女使再也没出现过。”徐然绞尽脑汁地回忆,似乎每说出一些事情,总能引发出更多更模糊的印记。
沈芩听了嘴角直抽抽,按宫斗文里的惯常伎俩,皇贵妃经过那次受伤,能好好活着,仍然是后宫第一美人,真是上苍保佑,纯属奇迹。
两种完全不同的性子,混合在了皇贵妃身上,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又或者,她真的是在后宫遭遇了极度恶劣的事情,而性情大变。
忽然,沈芩又想到了一桩事情,“可是,妃子生病是可以传话给家人来探视的,难道她家没人吗?她真的病得厉害,家人也可以去太医院请医。”
徐然一怔:“没听说皇贵妃有什么亲戚家人入宫探视。”
沈芩又有些傻眼:“她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又不是与众不同的石猴孙悟空!
白杨实在没忍住,噗哧一声乐了。
徐然细长的眼睛也透出了一丝神采。
与众不同?一瞬间,又一个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你们有没有觉得,其实,皇贵妃长得不太像大邺人,”沈芩一鸣惊人,“她的鼻梁略高,眼睛略凹陷,皮肤更白晰。”
徐然和白杨互看一眼,思索许久才轻轻点头,确实如此,为何他们以前都没这么觉得?
沈芩又问:“皇贵妃入宫总有出身记录吧?”
徐然再次摇头:“不知道。”这些都是后宫秘事,他怎么会知道呢?
白杨仿佛想起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其实,皇贵妃长得像南疆女子,那边女子很多都这样,但是即使在南疆,皇贵妃也是举世无双的美人。”
沈芩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她不会真是南疆人吧?”
如果真是南疆人的话,她是如何被选为采女入宫的?而沈芩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就有了答案。
徐然被沈芩的话吓了一大跳,差点从被褥里滚下床。
白杨一骨噜爬起来:“这事情,大约只有韩王殿下才知道得最多。”
沈芩拿着笔在纸上沙沙地画箭头,很快就把零散纷乱的事情理出了头绪,接下来就是等着哪天回永安城、或者遇到韩王殿下,再逐一当面核实。
正在这时,原本在外面晒太阳的小鹿,慢吞吞地扯着系绳,一步又一步艰难地往屋子里走着,黑亮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沈芩。
沈芩一见小鹿,立刻收好纸笔,迎上去将它轻轻抱住:“外面的草不好吃吗?还是要吃我家囤的马食?”
小鹿修长的四肢仍然小幅地颤动,明显是头幼鹿。
“你饿吗?要不要喝奶?渴不渴?我给你接些清水?”
白杨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又来了,她怎么对小鹿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