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赵箭见多识广,见到这样逼真的东西,后背还是起了一层密密的冷汗,等他知道了沈芩完整的计划以后,更是欲哭无泪,这还是沈芩吗?
她就不能好好地当郎中吗?
要是被钟大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于是,赵箭撂下一句话,如果沈芩不让他跟着,就告诉钟云疏。
沈芩只能让步。
四天后,赵箭、白杨和沈芩一辆马车,夜枭骑着快马,天刚蒙蒙亮就上了路。
经过两天的奔波,终于在行刑前一天的清晨进入绥城,找了个客栈住下,然后和夜枭分成明暗两路,像往常一样大买特买,惟独没去掬月轩。
其实,赵箭驾着马车进了绥城,掬月轩的二掌柜就接到消息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怎么好好的买卖,就惹上事儿了呢?
不是担心之前的文雅公子来找他算帐,就是怕蒙面黑衣人再来找他,日夜不安,整个人竟然担心瘦了。
从清晨纠结到正午,都没见找上门来,二掌柜又有了其他心思,因为捎信的眼线说没见到人奴少年,只有车夫和文雅公子两个人到处采买,这次连婆子都没带。
难道说,文雅公子手段厉害,那人奴见阎罗去了?
这样一想,二掌柜来劲了,上次他们也是先采买,然后才到处转悠,这次……难保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沈芩和赵箭采买完毕,去药铺买药材仍然碰壁,不得已只好去绥城的集雅居吃午饭。
集雅居的小二见他们谈吐不俗,马车极有气势,立刻以座上宾的规格,领到雅间好生招待。
本来沈芩饿得不轻,可是看到恭敬递来的菜单就直皱眉头,什么烤鹿肉烩熊掌炖狍子……最后什么也没点,又和赵箭离开了。
小二的脸拉得老长,不过收到沈芩的赏钱,又眉开眼笑地送客了。
后厨听说来了一位贵客,正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做特做,冷不丁听到小二说客人走了,一时厨子之魂大受伤害:“怎么就走了呢?啊,你会不会留客人?”
小二呵呵一笑:“厨子,贵客说了,最近茹素,不沾荤腥,除非我们能做出连锅都没沾过荤腥的素菜,否则免谈。”
厨子忽然觉得找回面子,素菜不拿手,也不是招牌菜,也不算瞧不上他,然后又心平气和地烧菜去了。
沈芩大街小巷地逛,除了蜜饯饴糖和酷浆随便买了些,其他的吃食不是看起来不卫生,就是让人看着没胃口,最后只买了两个素包子。
赵箭的心里别提多堵得慌了,这沈姑娘怎么这么讲究啊?碗有豁口不吃、碗筷洗不干净、摊主的手不干净的……统统都不吃。
她都饿成这样了,怎么还这么娇气啊?
沈芩完全无视赵箭的心痛感觉,这个时空的卫生概念很差,尤其是这种类似边陲小城的地方,不知道多少人得肝病和寄生虫病呢。
宁可饿着,也不能随便吃,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