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得结实的暗杀者,闭上眼睛,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的样子,只是急剧起伏的胸膛和青筋爆跳的额头,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沈芩眼角一弯,又说中了,不过这次不是碰运气,是推出来的。
毕竟,在现代社会里,只有金融押运车,没有卫生纸押运车,越重要的东西越需要精心保护。
赵箭和白杨傻眼,沈芩是郎中吧?真的是郎中吧?大概是郎中的吧?
“小鬼,大祭司的候选人应该不止一位吧?”沈芩的跳跃思维又一次发动起来。
“通常有三位,按对羽蛇神的奉献多少,留下最强壮有力的一位。”白杨像人形南疆地方志,娓娓道来。因为运宝司的行事准则之一,知己知彼,可惜他原本能知道更多。
“三位?”沈芩眯起眼睛,又向暗杀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三位最强;但是呢,现在肯定不是了。”
暗杀者愤怒地挣扎,长得还算过得去的脸庞扭曲得仿佛恶鬼,怨毒的眼神带着深深的绝望,可即使这样,在沈芩眼里,他的怪物感都不及徐然的一半。
“抓就要抓最强的,最强意味着知道得最多,对我们的作用越大,赵儿,你们还想审吗?”沈芩眼中满满的嫌弃,转身就走,“不想审的话,随便。”
赵箭和白杨两次失手,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个混蛋。
“你回来!”暗杀者终于开口,颈侧动脉搏动得很是明显。
沈芩连脚步都没停,径直走进院子,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徐然,思绪突然跳脱了一下,这人还真适合当怪物。
“你并没有问出想要的东西。”徐然拄着藤杖,看向她的眼神颇为复杂。
沈芩一摊双手:“我们对羽蛇神教的了解不多,白小鬼对他们一知半解,戳不到最关键的地方。我问不出更多东西来了。要不,你去试试?”
“不要告诉崔萍我是谁。”徐然提出要求,如果他此生注定是阴影,只希望能在烈日下替她留下一点阴凉。
沈芩点头成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然拄着藤杖,身上的长袍边缘还抽着丝,一步步地走出去,花窗格投影在他身上,仿佛自带重枷的阴魂,每走一步,他身上阴冷气息就深重一分,当他直出屋子时,就仿佛摆脱重枷的魔物。
有那么一瞬间,沈芩以为见到了噬魂怪。
暗杀者的视线落在徐然身上,就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原本不停挣扎的四肢瞬间僵硬。
盘绕虬结的藤杖杵在松软的泥土上,深深地戳进去了一截,徐然沉声开口:“钱公子请老朽来问话,二位请回避,得罪了。”
赵箭和白杨面面相觑,这才是锁金村村长真正的实力吗?只是被他眼神扫过,就觉得浑身发寒是怎么回事?
两人瞬间进屋,还把门关上了,直奔沈芩身边:“你为什么让他试?”
沈芩浅浅笑:“我们需要他的名字、活动和联系方式,以及三人的目标,知道得越多,才能采取更多的行动,是不是?”
赵箭和白杨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死马当活马医呗,反正我们也不可能真的吃了他,是不是?”沈芩不知是不是受钟云疏的影响,没有人中龙凤的意识,完全接受自己的缺点和不足。
白杨眨巴眨巴眼睛:“我怕他没审出什么来,先把自己气倒了,不是,他靠那么近干嘛?赵儿,你有没有把绳子捆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