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里外的人,对钟云疏敬而远之的态度非常明显,除了沈芩愿意粘他,陈娘赵箭陈虎愿意为他做事,真的没朋友。
徐然窝在角落,静静地打量这位大邺闻名的异瞳怪物。
白杨蹲在徐然附近,从钟云疏想到雷尚书,最后想到了渐渐失明的父亲,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饱了?”沈芩率先开口,其实是明知故问。
“嗯,”钟云疏点头,把食具都递给守在一旁的陈娘,并没忘记说一声“有劳了。”
“钟家小子,你在无当山那边,怎么忽然赶来?”韩王很不明白,明明说好兵分两路,一起寻找的,怎么忽然改变计划?
“我收到的雷鸟信不全,顺序有错,有些还有改动的痕迹,”钟云疏既无奈又庆幸,无奈的是,信多半是被截留了,庆幸的是事先和沈芩约好了密码编号,不然真的看不出来,“所以我并没有全信。”
“父亲生前的旧部在漕运线上的消息很灵通,替我打探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晋王已死,我和沈芩的悬赏非但没撤,而且还提高了。按说,沈芩明面上已死,应该撤赏才对。”
“不知是钟府爆炸不够有名,还是有人知道沈芩还活着?”
钟云疏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将一屋子人说得心中一凛:“殿下,您的精锐护送崔萍她们,结果只剩三人,您有没有仔细排查过?”
韩王殿下的脸色迅速阴沉,摇了摇头,“查不到。”
“我收到密信,暗杀沈芩的人已经在她身边。”钟云疏说着,还嫌不放心地往沈芩身边移动了一下。
沈芩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吧?我都死成那样了,还有人惦记我?”
赵箭和陈虎面面相觑,徐然和白杨下意识地张望一下,药铺内外就这么几个人,如果还有暗杀细作,这……哪里才是安全的?
韩王沉默不语,如果真的说细作,最有可能出在自己这边。
“所以,我决定自己来,”钟云疏很淡定,“而且,我还有许多事情要请教韩王殿下。”
沈芩赶紧从双肩包里拿出一撂记事本,推到钟云疏的面前:“这些是我们一起整理出来的,你先看看?”
钟云疏逐一看过,看到毒酒案的线索,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胸膛迅速起伏,视线移到白杨身上,又落在炭笔素描图上。
韩王殿下率先起身,率领护卫们向钟云疏深深一揖:“大邺风雨飘摇,只有你倾尽全力,救百姓于水火。”
“本王感激不尽!”
钟云疏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谢,向来没什么好感,通常都意味着更多的事情和责任压在他的身上:“殿下,言重了。”
韩王又深深一揖:“本王当初也听信了谗言,说你不祥不亲,是草原部落妖孽的孩子。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哪怕当街看到你被打挨骂,也没有伸过一次手。”
“本王惭愧。”
“殿下,您想说什么?”钟云疏继续防备,通常这种时候,要求就出现了。
“钟家小子,本王愿意受你和钱公子的差遣,只要大邺百姓能安居乐业,本王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