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从库房找来一张可折叠罗汉榻,将吃食摆在罗汉榻旁的小矮几上,又把蜡烛和门窗仔细检查了一遍,刚坐下,就听到敲门声。
赶紧开门一看,是刚睡下的崔萍:“你怎么来了?”
陈娘跟在崔萍身后,抱着一个大铺盖卷儿:“崔姑娘硬要搬过来,说省得你两头跑。”
沈芩长叹一口气:“陈娘,你快去睡吧,今天忙坏了。”
陈娘看着她俩,不太情愿地走了。
没一会儿,又传来敲门声。
“陈娘,放心,守一晚的能力还……”沈芩边开门边打趣,万万没想到,门外是钟云疏,忙得太过的大脑慢了许多拍,“是有的。”
“你不好好躺着,来这里做什么?”
钟云疏没有回答,用抱着铺盖卷的身体语言表示,陪你。
“得,”沈芩已经累得快瘫了,其实分不出力气来拒绝他俩,“行吧,行吧,都躺好,赶紧睡。”
忽然,门外又传来响动。
沈芩一脸崩溃地打开门,难道杨梅也来了?
一对大叉角从门边硬挤进来,不是别人,正是被关了一天非常生气的白鹿,在沈芩屋子里等来等去等不到人,循声找来了。
“进,进,进……”沈芩苦笑,“反正这屋子够大。”
白鹿晃着大叉角左右看了看,直接上了罗汉榻。
沈芩刚想赶它下来,只看了一下又大又黑的鹿眼,秒秒钟败下阵来,行,行,行,你萌你有理,好看是王道。
迅速画好看护记录单,拿薄森板垫了,搁在徐然的床铺旁,一抬眼发现,崔萍打好地铺,睡在了离徐然最远的角落。
好嘛,这位女中豪杰行事果然与众不同。
沈芩眼睛大,视角广,自然没有忽略徐然的紧张,和崔萍的忧心忡忡;也注意到了钟云疏的复杂神情。
忽然有什么来蹭到沈芩的手,把她吓了一大跳,急忙转身,却发现白鹿躺在罗汉榻上,现在又下来了,努力叼着她的衣袖往回拉。
“乖,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今晚我守夜,不睡了。”沈芩一时间哭笑不得,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养了条狗,还是头了一头鹿?
白鹿站得笔直,在屋子里哒哒地走了一大圈,最后卧在了徐然的床榻旁,刚好形成了一个鹿形大靠垫。
沈芩瞬间明白了白鹿的意思,靠在它的身上,顺便观察徐然的呼吸和心跳,没一会儿,她又落进了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还有点热,是钟云疏。
两人一鹿静悄悄,徐然睁开眼睛苦笑:“钱公子,你还是早点歇下吧,如果哪里不舒服,我再叫你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