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从没被这样打趣过,怔怔地看着沈芩,迅速移开视线:“钱公子,我要梳洗更衣了。”
“真无趣,”沈芩叹了一口大气,才不会轻易放过他,“徐大怪物,这样啊,刚才呢算是小抢救,便宜点儿,五两银子。”
徐然忽然就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没钱是吧?”沈芩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当当,“我有办法呀!替我审犯人,审出结果就扯平一次小抢救,怎么样?”
徐然点头,然后又有些遗憾:“审讯是耗竭体力的事情,我现在……体力不支。”
“没关系,有我呢,当个听话的病人,保证你有足够的体力还债哈。”沈芩双手叉腰,得意得不行。
“钱公子,你……有些不雅。”徐然当然知道沈芩是女的,可问题是她似乎经常不当自己是女子,比如现在,湿发的水落在前襟后背,湿透了白色外袍,将她的身形勾勒得若隐若现。
他有心上人,定力更非寻常人能比;倒是苦了一直旁观的钟云疏。
“钱公子,您还是回沐浴间重新洗漱吧,放心,我之前说过要加入,君子一诺千金。”徐然勉强站起身,往男卫生间走。
“啊!”沈芩惊呼一声,救人太认真,完全忘记皂液还糊在身上,现在才觉得浑身痒痒,立刻往浴间冲。
钟云疏力持镇定,可是……遇上沈芩这样美而不自知,总是不拘小结的,太难了。
徐然走得慢,沈芩已经冲出去了,他才走了三步,被她打趣的恼羞成怒,全都转向了钟云疏:“钟大人,徐某现在相信你不好男色了。”
沉默片刻,徐然以极悠哉的步态,走进浴间。
钟云疏默默走进了另一边空置未用过的浴间,好好地洗漱了一下。
屋子里立刻空得只剩下了白鹿,它正睁着黑色的大鹿眼盯着屋子的某个窗户边,扇着雪白带绒毛的鹿耳朵,慢慢站起来,挨个儿抖了抖四肢。
鹿眼注视着的窗外,赵箭和白杨两个逃也似的溜走了,径直冲进了预备早食的前厅,又假装没事人似的坐下。
白杨笑得特别灿烂:“老光棍!”
“滚!”赵箭回瞪了一眼。
“哎,老光棍,你是不是上战场以后,就什么……不行啊?”白杨挤眉弄眼。
赵箭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闭嘴!”
陈娘真心不明白,只能顺手揉了一下白杨在头:“你这孩子,平日不是和白鹿打架,就是和赵大人吵嘴,这不是惹人嫌吗?”
“陈娘,”白杨自小深得广大妇女的喜爱,“赵贱人为什么到现在都是光棍一条啊?”
陈娘一怔,也看向赵箭,终究一个字都没问,成人的世界每个为什么后面,都深藏着太多的无奈和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