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小子,”韩王不乐意,密帐事关重大,牵动众多,不能随便耽搁,“漕运、码头、运药大船、多少人多少关卡全都等着呢!”
韩王殿下性烈如火,偶尔温和不是假象,就是权宜之计。
沈芩沉静如水,但是惹急了能变成冰棱,一点也不好惹。
两人互不相让的时候,钟云疏开口:“密帐从山洞搬出全部运到药铺至少一日一夜,刚才看到村民的信旗,他们已经毁掉锁金村的屋子,将密帐运出。”
“漕运来接应的马车牛车应该也在路上了,明日两边同时到达,就可以按时起程、经过绥城转运三日,再到达漕运码头装船上岸,至少要十日。”
“这十日里,靠锁金村村民和韩王殿下护卫的守护,即可安然无虞。不需要所有人一起同行,人多货多,反而引人注意。”
韩王点了点头:“准了,锁金村村民在前,护卫垫后,你们还能静养几日,到时直接在运药大船上见。本王留一名护卫长给你们,方便联系。”
钟云疏从怀里取出一块竹刻令牌递给韩王:“这是漕运兄弟们的信物,离开绥城就可一路畅通。”
韩王收好令牌,点头:“绥城内外,自有本王打点,顺便收拾掉绥城城主,让他变成温顺的看城狗。钟家小子,你也不能太英雄气短了。”
钟云疏看沈芩时的宠溺眼神,连韩王这个老头子都觉得有些过份。
“殿下,钟某要趁这几日把佘女和大头人细审一遍,”钟云疏哪会听不出韩王的弦外之音,“十日后,运药大船上见。”
韩王殿下一拱手,留下一名眼神锐利的护卫长,带着护卫们翻身上马,去接应运送密帐的村民们了。
钟云疏、沈芩一行人立刻走到门外,目送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山路和树影之中,才回到前厅。
顿时,略显拥挤的药铺和马厩,空了大半。
徐然一拱手:“钟大人,给徐某两日时间休养,然后就可以审讯他们。”
钟云疏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赵箭,平日遇上审犯人这种事情,他都一副全天下老子最厉害最牛的嘴脸,今天怎么一声不吭?
赵箭难得低头:“村长大人,好好休息。”
徐然拄着藤杖起身,问:“钱公子,我是继续晒太阳,还是回屋休息?”
“搬张竹榻出来晒太阳吧,反正你气虚体弱,也能睡着。”沈芩对徐然的体质,也实在没什么立竿见影的好办法,只能细水长流地慢慢调养。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徐然本来就是山倒一堆,现在基本是山碎成块了,要不是年轻底子好,外加一点运气和天生命大,不然早就死了。
徐然点头,拄着藤杖走到门外,伸展双臂把自己摊开,接受阳光的照射,第一次觉得模糊了三年的视野,终于清晰。
赵箭和白杨立刻认命地当苦力,把竹榻搬出来,细心的陈娘赶紧往竹榻上铺了软褥,免得硌坏了徐然的皮包骨。
沈芩又去女舍给崔萍服药、再指导泡药浴,全部安排妥当以后,才瘫倒在自己的床榻上,真是累死个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