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徐然给的地图指示,钟云疏和沈芩走到了锁金村最高处的坡地上,身后还跟着白鹿这条倔强的尾巴,俯瞰整个村子。
面南靠北的坡地和钱记药铺差不多大小,步背后是爬满藤蔓的山壁,上坡地的路以及周遭都是人工开凿的痕迹,沈芩把不大的坡地走了个遍,又戴上手套把山壁摸了一遍,别说山洞了,连个脚下踩出空声的地儿都没有。
“这种地方能藏东西吗?”沈芩没招了,转而看向钟云疏。
钟云疏没有回答,将两张纸页叠在一起,对着西斜的光线看了又看,很笃定地回答:“跟我走。”
沈芩乖乖照做,两人绕到了坡地的背面,停在了几乎没路的山壁边缘。
“你站好,别动,等我一下。”钟云疏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笑意,然后抓出垂落的藤蔓,试了试结实的程度,纵身一跃的同时伸腿一蹬,在沈芩的惊呼声中,翻到了山壁边缘的另一边。
沈芩望着山壁旁的深渊,目瞪口呆,上一次来锁金村,觉得在树上跳来跳去的赵箭像长臂猿一样敏捷,刚才的钟云疏可能是更敏捷的蜘蛛猴,不对,哪有这么英气逼人的猴子?!
他俩在无数次生死关头,生出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治病救人时,沈芩说一不二,钟云疏完全配合;但是像现在的情况,钟云疏让沈芩等着,她就拿出西洋表乖乖等着,一步都不动。
两人都有各自的擅长,遇上自己的短板,如果帮不上忙,至少不要拖后腿。
果然,分针走了十格,钟云疏就荡着藤蔓绕回来了,双脚落地的瞬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箱,状态轻松地递给沈芩:“齐了。”
沈芩接过木箱的瞬间有些傻,明明看的是同一张示意图,为什么他能找出木箱?
钟云疏看出沈芩的困惑,不知怎么的就心情大好,将她拉到身边:“你看,这个村子像什么?”
沈芩靠过去顺着他的指向放眼望去,西斜的阳光将村子的四周映出了一个隐约的葫芦形状态:“葫芦!”
锁金村这个大肚葫芦形很隐密,村子唯一的路口就像是很窄的葫芦嘴,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有易守望难攻的有利地形。
再加上村子里成片的参天大树、高低错落的隐藏山洞,如果把村民住的木屋拆掉,根本没人能发现这里有个村子。
而不管躲在哪个山洞,都可以把进入村子的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任何时候都有下手的机会;而进村的人,却被大树遮住视野,哪怕是明枪都不易发现,更别提暗箭了。
“这样的设计好巧妙!”沈芩惊叹道,紧接着,再看钟云疏手中的折叠纸,赫然发现,木箱的位置就标在葫芦底的边缘。
“徐然没有直接标在底部,而是隔了一个清晰可见的距离,那就是说,木箱并不在村子里。”钟云疏兴致颇高的解释,“而这里已经没路可走,但是我看到边缘有块刚好踩小半个脚的凹陷。”
沈芩一看果然是这样,立刻心服口服,没有二话,随即向他灿烂一笑:“钟大人,厉害!”
钟云疏凝望着沈芩带着汗珠的额头,专注的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赞许,她的虚怀若谷足以让朝堂之上的许多大臣汗颜:“沈芩,这里只有我们,我有些话一定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