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钟大人夸奖,”沈芩笑意盈盈,打量着钟云疏放松的坐姿,这小气鬼竟然开始夸人了,“我会骄傲的。”
“你为何不让我逼问白杨?”钟云疏的审问手段,也非同小可,鲜少有问不出来的。
“明明是位英姿少年却心思细腻,初遇时他濒临崩溃,身受重伤,刚恢复没多久,所以,给他一点时间。”沈芩觉得,以白杨的遭遇,没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就万幸了。
钟云疏颌首,顺势握住了沈芩的手,以前始终保持距离时,自制力极强;可是现在,他总希望她就在身边,能时时牵她的手,再也不分开。
“运宝司的各种问题,还可以问徐然,他也是聪慧过人的。”沈芩摩娑着钟云疏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比她的手指整整长出了一个指节,伤疤也很多。
“比我聪明?”钟云疏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不易察觉的细微情绪。
“怎么可能?”沈芩笑了,“钟大人举世无双,无人能及。”
钟云疏领教过沈芩的冰雪聪明:“过讲了。”
烛火跳跃,两人轻声细语,执手相望,似乎只要这样,那些围绕着他们的阴谋诡计、前路不明的彷徨就荡然无存。
“你真的不害怕吗?”钟云疏还是不太确定。
“知道吗?我家那边有一句话,想听吗?”沈芩笑弯了眼睛。
“什么?”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沈芩见他有些困惑,解释道,“神一样的对手很可怕没错,只要实力相差不太过悬殊,众人齐心协力总能抵挡一阵。”
“但是,如果团队里有猪队友就不同了,哪怕对手不怎么样,有一个好吃懒做、各种使绊子的队友,不攻自破。”
“你说,这话是不是至理名言?”沈芩笑得很放松。
“千真万确。”钟云疏难得如此轻松惬意。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沈芩发散的思维,从猪队友想到了处处使坏的赵全,如果没有他们掺和,锁金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赵全的隐藏身份要不要告诉白杨?”
“暂时不要,赵箭之前告诉我,他晚上偷袭大头人,下手没轻重。”钟云疏不假思索地拒绝,这样意气用事的孩子,实在不太可靠。
“你恨他吗?”沈芩凝望着钟云疏异色的眼瞳,“他们父子在你义父夜宴时,袖手旁观。”
“……”钟云疏怔忡片刻,还是摇头,“要恨的人太多,恨不过来。”
沈芩听得直摇头:“换成是我,一定恨他们几个洞,以后我也袖手旁观,管他们死活!”
钟云疏哑然失笑:“你就图个嘴上痛快,现在有个骂过沈家的病人,你还不立刻冲过去救人?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然,你怎么会在掖庭救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