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人破口大骂:“你这个蠢货、废物,怎么能把神医说出来?!”
赵全忽然意识到自己盛怒之下,说了不该说的事情,顿时面如土色,像斗败了掉毛鸡。
钟云疏很快写下供词:“你已经承认酿制毒酒这项罪名,想来大理寺那桩毒酒案不日便可翻案,”说完,从赵箭手中接过红泥,“签字画押吧。”
赵全知道即使拒绝画押也无济于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签字画押。
钟云疏收好供状。
沈芩蹙起了眉头,转而看向钟云疏和赵箭:“你们谁认识或者知道,羽蛇神教里的神医吗?还可能是夜枭队里的神医。”
两人思索了一下,同时摇头,然后齐刷刷地看向大头人。
大头人骂得痛快,发现三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脸色渐渐变灰,他这一生的努力全在进贡妹妹的谋划上,剩下来的时候就是享受妹妹在后宫青云直上的福利。
论武力,他比不过南疆勇士;论勇敢坚毅,比不上妹妹;没事,他擅长见风使舵,人前说人话,鬼前说鬼话,溜得很。
在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以后,大头人忽然就想开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钟大人,有什么尽管问。”
垂头丧气的赵全仿佛忽然看到了鬼魂,怎么也没想到,他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大头人竟然是这样的软骨头?!羽蛇神教都落魄到如此地步,大头人不想着奋力抗争,“无耻至极!”
“你闭嘴!”大头人对敌人像三月春风,对赵全如寒冬北风,切换得无需过渡。
沈芩悄悄翻了一个大白眼,这人真是又蠢又坏贪婪无耻。
钟云疏亲审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知道这大头人看似温顺,根本听不到一句实话,这人就像蚰蜒,粘不溜手,人见着恶心,也懒得和他较真。
“钱公子,先回避,”钟云疏毫不客气地吩咐,“赵箭,先给十鞭。”说完,亲自送沈芩回房。
沈芩连声抗议都来不及发出来,就被钟云疏送回房间,愤怒大于惊讶:“为什么不让我看?!”
钟云疏的眼神满是真诚:“告诉我想要知道些什么,我问完自然会来告诉你,有些事情看进去了,想忘记就难了。”
沈芩的无名火立时被他的体贴给消散了:“问出神医是谁,什么来头,如果他知道燕子巷庙会的事情更好……”
“好,”钟云疏将沈芩揽进怀里,抱了一下才放开,“我去去就来。”
“嗯。”沈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关上了房门,多点了几盏蜡烛,双手托着下巴开始琢磨神医,手里那么多事情还没解决,却又来了一位谜之人物。
烛光如豆,沈芩回忆着徐然身上堪称完美的外科缝合疤,再想着赵全愤怒至极的“也”,脑袋里跳出一个出奇大胆的设想,这位神医会不会也是穿越来的?
想了许久最后放弃,反正虱多不痒债多不愁,谜题多就多一份记事本呗。
幸亏钟云疏的工匠们颇有远见,给她准备了这么多份。
于是,沈芩拿起一份空白本,翻开写下:“羽蛇神教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