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以后,沈芩盯着完工的画看了又看:“这长得真奇怪呀。”
“大家伙儿也觉得新鲜,”崔萍觉得沈芩的笔真好用,随时随地都能写写画画,实在方便,“回去时,
七嘴八舌地说了一路。”
“什么说了一路?”沈芩盯着画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和她们就是因为去看镜糕怎么做,才互相认识的,年龄差不多,很聊得来,”崔萍脸上的笑容渐
渐又黯了,“现在,只剩我一个了。”
“崔姐,你和她们都是同一天认识的?这是什么千古奇缘?”沈芩心中神兽咆哮,“姐,你是立志当
女捕头的人,就没想过事有蹊跷吗?”
崔萍愣住了。
“你们那天除了镜糕,还看到了什么?”沈芩看似随口一问,其实认定了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
触发后面那一长串的事情。
“永安城那段时间并不宵禁,但是大家因为宵禁惯了,再加上时间实在太早,看完以后,都急着赶回家睡觉,免得家人责怪。天黑漆漆的,提着灯笼照亮,实在见不到什么。”崔萍实在想不出可疑之处。
沈芩不得不一些小手段:“好吧,来,我们提着灯笼去外面转一圈。”
崔萍有些哭笑不得:“钱公子,这里是无当山。”
“走嘛,”沈芩一手提灯笼,一手扶崔萍,“那天是这样走的吗?”
崔萍想了想,和沈芩换了个位置,自己提灯笼,两人一起走,因为有相似的场景,似乎又能想出些什么:“也是大热天,我们被糕炉烘得一身是汗,急急忙忙往家赶。”说着,还快走了几步。
“那边巷子多,对不对?”沈芩依稀记得燕子巷附近的地形,如果那一片是大蜘蛛网的话,燕子巷就是网上的一根轴线,有许多小巷穿插经过。
“是,”崔萍想了想,“大家住的地方都不同,有些经过巷口就转走了,然后……”
“你们在做什么?”徐然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把两人吓了一大跳,崔萍手中的灯笼掉在地上,无声地燃成一个小火堆。
沈芩吓得急忙把崔萍拉到安全距离外,蹦哒着灭火,瞪徐然:“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吗?!”
崔萍因为惨痛经历而变得朦胧不清的记忆,仿佛被跳动的火苗引燃了什么,薄薄的蒙雾散去,照亮了那条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完的燕子巷的石板路,她们也是这样走着,忽然被奇怪的声响吓到,灯笼掉在地上烧起来,现实与记忆在这一秒完全重叠:
“咚!”
“咚!!”
“咣当!”
灯笼烧完了,只剩一缕清烟,然后连烟都不见了,响动也没了,周围黑得可怕,夜蝉和蛙的鸣叫一阵阵地渗人,崔萍天生胆大,身旁胆小的姑娘拽着她的胳膊不敢动,其他姑娘紧跟着她俩。
崔萍像只老母鸡护着一群小鸡崽,快速而小心地走走停停。
走出了一身的汗,走得长裙粘在腿上有点沉,每经到一个巷口就小跑几步,走到最后只剩自己和另一个姑娘。
“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