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女和赵全两人盯着大头人,这的确是他会做的事情,一时间怒意更盛,钟云疏转向赵全:“他回去还能一辩,但是毫发无伤的你们该如何解释?”
“同族相信你们,自然要听详尽的经过,免不了听到大头人如何不知廉耻,大头人地位不保;但,如果同族相信大头人,他是不会让你们有说话的机会的,否则,他的脸往哪儿搁?”
“你们虽是同族却不同心,你们三人不同心,南疆民众不同心,大头人与头领一样不同心,到处都充满了猜忌和嫉妒。”
钟云疏短短几句话,把赵全和佘女的逃跑热忱浇得一滴不剩,甚至还揭示了他们的岌岌可危的前路,顺便提醒他们毫无退路的事实。
虽然残酷,这三个好歹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鲁莽行事,不管他们是不是想清楚,都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好好想想。”说着,钟云疏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囚车内一片寂静,赵全和佘女恶狠狠地瞪着大头人,破皮手腕的疼,远不及对他的愤怒和恨意。这样的人,竟然是身居高位,根本没有天理可言。
大头人被他俩瞪得莫名心虚,没错,他就是这样想的,却万万没想到被钟云疏当面拆穿,这时候不管他承认或不承认,他们都不会相信他,多说无益。
赵全和佘女瞪累了,再怎么意难平也无济于事,只能默默地喝着清水吃干粮,再也没有半点逃跑的念头。
不论他俩被抓前有多能干,但是现在对南疆而言,他们就是叛国之徒,完全符合“逃进大泽河也洗不清”的大邺老话。
难道以后就这样做阶下囚?
不,他们是南疆的精锐,绝对不能如此无能!
可是拼尽全力逃回去,就会落入钟云疏预设的局面,南疆会不会信任他们,会信任到什么地步?
就连佘女都不确定,羽蛇神教教众再次看到她,是否仍然会认她这个佘女。
一时间,他们像滔天巨浪里一叶扁舟,身不由己地承受巨浪的肆虐,却无能为力。
……
其实,钟云疏进囚车,沈芩在车外偷听。
不得不承认,钟云疏擅长攻心,三两句话,就把这三人联手逃跑的可能性降为零,这招真是又狠又辣。
等钟云疏走出来,沈芩立刻颠颠地跟在后面,轻声问:“你怎么想到要演这一出的?”
“觉得我心狠手辣?”钟云疏状似随意地问,其实忐忑的心几乎要冲出嗓子眼。
沈芩摇头,她又不是傻白甜,才会觉得对待敌人应该像春风般温暖,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开战前探查,直接决定是否会开战。
“钟大人,我一直认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友人残忍。您随便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钟云疏真的怔住了,平日里救人,沈芩跑得比谁都快;今天他这样使离间计,她竟然全力支持,没有半点虚伪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