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下意识地退了好几步。
钟云疏栓上房门,泰然自若地走进来,将药碗搁在矮几上。
沈芩坐在床边,晃着两条腿,盯他吃药。
“我听到了。”钟云疏突然开口。
“听到什么?”沈芩总觉得他眼中有深意。
“你替他上药的时候,是不是顺便把他看光了?有没有趁机揩油?”钟云疏一字不错地重复了阿汶达的提问。
沈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了一个惊天动地,不知道是先否认,还是先责问钟云疏听壁角?!
钟云疏轻轻地顺着沈芩的后背,从她始终回避的眼神里,看到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尴尬。
人总是这样,自己出丑尴尬的时候,如果有人陪着,尴尬就会减轻许多,人再多一些,也就不尴尬了。
钟云疏如释重负,想起这小妮子时常调戏自己,必须小小地教导一下:“所以,你突然戴口罩是害羞?”
“钟大人,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沈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你要把天聊死啦!”
钟云疏不再提问,只是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能被她这样喜欢,他很高兴。
“喝药吧,冷了就不好喝了,”沈芩努力转移话题,“乖。”
钟云疏拧了眉心,望着黑漆漆的汤药,只觉得咽喉处堵得慌,还是端起药碗,轻啜一口试了温度,然后一口气喝完,嘴巴闭得很紧。
沈芩看他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确定他把汤药都喝下去了,赶紧狗腿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舌尖与指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碰到一起,两人再次僵成木雕。
沈芩猛地收回手,急着想回到床榻上,却被钟云疏拽住,靠进他怀里,又想挣扎着起来。
“小芩。”钟云疏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手臂环着她。
沈芩怕压到他的伤处,立刻静止,脸颊都没敢靠着他的胸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韩王殿下让我告诉你,已经和信王取得联系,安然无恙,不用担心下毒的事情。”钟云疏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消息可靠吗?”沈芩将信将疑,“被囚禁了,还不担心下毒?”
“说是身旁有极可靠能干的人,发现了大小多次投毒,也救了信王好几次。”
“这么厉害呢?”
“是的,韩王殿下也很惊讶。”
“行吧,至少我们又可以继续向前,不至于……”沈芩和阿汶达都认定自己是乌鸦嘴小超人,强行把“万一半路被毒死了,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后半句咽了回去。
“我去看过你说的气胸病人,确实与锁儿有几分相像。”钟云疏怕沈芩被骗,所以去见了气胸病人,还试探了一番。
病人三两句就显出了机关匠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