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沈芩守了一整日,只觉得腰酸背痛。
按常理,钟云疏没道理扔下受伤的赵箭,另找一间睡觉。
钟云疏勉强算是度过危险期,还需要严密观察几个晚上,沈芩不放心,坚持要守夜。
钟云疏担心沈芩也被暗算,留在身边才觉得安全。
一个时辰以后,钟云疏下床走动,自己喝了一碗粥和一碗豆浆,没有胡思乱想的征兆,也没有心浮气躁的感觉。
沈芩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眼神交汇,赵箭非常识趣地从橱柜里取了一卷凉席,窝到浴房打地铺去了;躺在地上悄咪咪抹了一把脸,要不是沈芩和阿汶达,钟大人铁定没命了!
钟云疏又取了一卷凉席准备打地铺,沈芩坚决不同意。
这间隔舱里是一张大床,躺两个人绰绰有余,僵持不下,最后沈芩让步了,一起躺大床,中间隔着薄被,两人牵着的手搁在薄被上。
沈芩在外,钟云疏在内,两人相对而卧,过了一会儿,钟云疏牵着沈芩的手轻轻搁在自己身上,前所未有的满足。
沈芩伸出另一只手,搭在钟云疏的额头上,体温终于正常了,一时不知道是他的恢复力太好,还是毒药的药性已过,有些不敢相信,闭上眼睛再睁开,叹气:“总算把你救回来了……”
从早晨到现在,她都强迫自己把个人情绪抛到脑后,用职业素养尽全力救治他、思考中毒方式,直到现在,那些担忧、心疼和愤怒的情绪才重新回来。
“你今天真是吓死我了……”沈芩轻捶了他一下。
钟云疏听得一阵颤栗,不由地握紧了她的手,内心山呼海啸一般,有些怔忡。
沈芩的手抬离额头,指尖顺着他的眉心向下滑到挺直的鼻梁,然后跳过嘴唇,落到下巴然后再滑到突起的喉结,嘴角有了笑意,闭上眼睛:“哪里不舒服叫我,先睡了。”
“睡吧。”钟云疏支起身来,想亲沈芩,可是一想到毒因不明,又重新躺好,不舍得闭眼,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沈芩真不奇怪睡觉还握着手,没睡一会儿就醒了,睁眼就看到钟云疏深情凝望的眼眸,“你也熬一整天了,不累吗?”
钟云疏摇头。
沈芩浅浅笑:“说说昨晚的恶梦呗。”
“……”钟云疏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忘了。”
“你的耳朵红了,”沈芩打趣,指尖从他略尖的耳缘滑过,“是不是和我有关?”
“……”钟云疏还是摇头,恶梦里的每个情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即使他有异于常人的直觉,也不想说半个字。
“唉……”沈芩长叹一口气,语气有些幽怨,“大骗子,以前还说什么事都让我知道,再也不隐瞒的。”
钟云疏无意识地咬紧牙关,绝对不说一个字。
“你的脸红了,”沈芩轻笑,“一定和我有关。”
“……”
“你的脖子都红了。”沈芩继续逗他,反正赵箭睡在浴房,钟云疏肯定不会亲她,所以就调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