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疏回答:“双手摊开,对,就这样。”然后把雷鸟轻轻搁在了沈芩的双手中。
雷鸟睁着亮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或者说,更像是打量着沈芩。
沈芩又惊又喜,先喂了水,又喂了粮,还想再摸一下柔软的羽毛,不曾想雷鸟从花窗格子里飞走了,瞬间有些失落,还没玩够呢。
“若是真喜欢,也给你驯两只?”钟云疏问。
“好呀!”沈芩从窗格上移开视线,问出被强行按下的问题,“你真的在这里面做了很多记号?”
“是。”
“看不出来啊,”沈芩仔细地打量,“教我一下呗。”
“就是搁些不起眼的小东西,记住东西摆放的位置和形态。”钟云疏并不打算教,有他的保护,沈芩很安全。
“知道了,”沈芩兴致勃勃地打算回自己舱隔试试,刚转身就被钟云疏拉住,“怎么了?”
钟云疏揽住沈芩的腰,亲了她的额头:“阿布吉风会是什么状况?”
沈芩靠着他,说出自己的担心:“有可能与你的情形一样,但是……”应该是多想了吧。
“但是什么?”钟云疏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敌人的可能性很大,”沈芩有些无奈,“虽然我没有证据,但就是这种感觉。只希望韩王的手下能用最快的速度,把阿布吉风抓回来。”
水鬼兰花事件,对钟云疏身体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如果没有阿汶达的帮助,她可能救不回他。
这个认知,让沈芩心慌意乱,如果阿布吉风真心为南疆助力,以他的能力,大邺很快会进入死亡、谣言和无序的混乱状态中。
“可是,他已经死亡不少时间,为何最近才出手?”钟云疏在考虑时间线。
“循序渐进发牌呗,王牌肯定是最后才出的。”沈芩想了又想,眼前只有这样一个现实而已。
钟云疏和沈芩朝夕相处,能听懂不少“舶来话”,点了点头。
沈芩看了一眼时间:“我回去啦。”虽然舱隔就在旁边,可是,也不能像前几天一样守着他,守得辛苦的同时,其实更多的是相伴的甜蜜。
“嗯。”钟云疏苦笑一下,把沈芩送到门边,手搭在门栓上,却怎么也不想拉开。
沈芩就在两人相拥的姿势,亲了一下他的喉结,然后开门溜走。
钟云疏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袭击,怔了好一会儿,然后抚着咽喉处,这小妮子真是得寸得尺。
可是,当平躺时,看着显得空荡荡的大床榻,心里有些空,他其实不介意,没有她守在旁边的夜晚,有些……难熬。
……
沈芩回到舱隔,好好洗漱完毕,又平躺继续休整,借烛光的亮度,考虑着也在自己的地盘上多设些小标记或者记录一下日常摆放的状态,不为其他,就因为她过去现在将来都很重要,每一步都要放在正确的位置上。
吹灭蜡烛,在床榻上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姿势,还是没能入睡,翻转双手,总觉得有些空,猛的想到,前几日她和钟云疏执手而眠,中间隔着薄被卷成的楚汉河界。
因为担心而湿润的双眼、因为害怕而紧握在一起的手,越想,沈芩越觉得恐惧,她这是彻底迷上钟云疏了吗?
回想起当初的雄心壮志,立刻双手捂脸,觉得脸有些发烫还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