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洗漱完毕,就带着毓儿,牵着白鹿,刚出舱隔就看到倚在木栏边的钟云疏,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去食堂吃早食。
崔萍、杨梅和陈娘都在,看钟云疏一群人进来,宛如看到一家三口带着家畜,尤其是钟云疏丰神俊逸,沈芩美丽动人,连毓儿都是难得的俊俏小娃娃,白鹿尤其引人注目。
阿汶达坐在一旁直捂胸口,又扎心了。
一大群人吃完早食,崔萍直截了当地开口:“钱公子,我们想要学更多。”
沈芩一怔:“你们不觉得辛苦吗?熬了好几日啦。”
“不辛苦。”崔萍很坚定,这几日她们看得很清楚,只有她们更能干了解更多,才能救治更多人。
“好,”沈芩同意,转身看向阿汶达,“文师兄,一起呗。”
阿汶达想了想,也同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芩和阿汶达从气胸病人的治疗护理展开,对陈娘、杨梅和崔萍开始全面的外科疾病治疗培训,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
两人在授课的同时,也不忘记照顾病房舱的戴荣,每次进出都会受到锁儿的热烈欢迎和祟拜的眼神。
五天以后,戴荣已经可以自己下床活动了,甚至不用锁儿陪在旁边,沈芩和阿汶达再次调整了治疗方案。
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形发展,再有半个月,戴荣就算康复,只是之前的辛劳伤了身体的根本,要完全恢复还需要长时间的调理。
这一下,沈芩手上,需要日常调理的,有崔萍、徐然、阿汶达和戴荣四个人,当然偶尔也给自己加顿药膳什么的。
第六天晚上,钟云疏陪着沈芩去病房舱巡房,锁儿特别开心地围着他俩转。
戴荣靠坐在床榻上,望着他们许久,这几日从锁儿这里了解了许多事情,对钟云疏和沈芩敬佩不已,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一试:“锁儿,你去找毓儿玩会儿。”
“爹爹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钟大人说。”
“哎。”锁儿应了一声,一溜小跑去找毓儿。
“钟大人,”戴荣的眼神与平时完全不同,透着算计和不安,“您是我见过的唯一的君子,所以我想试一试。”
钟云疏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只要你们能护着锁儿长大成人,我愿意作人证。”戴荣小心翼翼地开口。
“什么人证?”钟云疏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自然不会轻易被人唬弄。
“两年前大泽河泛滥、疫病盛行,太医院院判沈石松携带药材以次充好,治疫不力,致使流民暴乱……”
“钦差大臣来查时,制药库房内堆满了变质腐败的药材,这是许多人一起做的局,我只是中间的一环,负责在钦差来查前,将库房的门锁打开……做实以次充好的局。”
“钟大人,他们以我全家性命相要挟,我没有其他选择;同时,我是运宝司的匠人之一,不得不听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