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萍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今日把这件事了掉,我才能舒服些。”
徐然不再言语,静静地拄着藤杖。
沈芩这才想起来,进入绥城以后就一直处于忙乱状态,有时间没给徐然把脉了,赶紧让他静坐一段时间,然后给他望闻问切,发现他也在逐渐好转。
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赶紧记录在病历上,顺便问:“你静养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继续保持。只是,你今日怎么出来了?”平日里真的是蜇居黑暗中的大怪物。
徐然慢条斯理地回答:“出来走走,你说的。”
“好,以后要多出来走走,晒太阳什么的。”沈芩边说边记录,方便日后回溯。
徐然点头应下。
“我想起来了!”崔萍的回忆像散乱的拼图,暂时相互融合凑成了一小块,“花草茶铺的掌柜的是个头发花白的婆婆,有些驼背,满脸皱褶,衣服也有些破旧,说话声音显得很年轻。”
“钱公子,你擅长画画,能不能画一张出来?”
沈芩立刻拿着纸笔:“行,你说。”
崔萍细细地说,沈芩沙沙地画,半个时辰以后,花草茶铺的掌柜画像已经跃然纸上。
徐然望着画像,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珍藏的那副人像,心里满是苦涩。这些日子,他之所以闭门不出,一是实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二是因为他也知道,人心易变,皇贵妃早已不是留在记忆里的人。
“啊。”沈芩望着画像,忽然觉得有些婉惜,雷鸣走得早了几日,如果就在大船上,一定可以带回永安城,很快就可以查封茶铺,把掌柜的抓起来询问。
这样想着,沈芩第一反应就是一路小跑找钟云疏。
钟云疏刚处理完几件小事,就听到奔跑的脚步声,开门一看,除了沈芩再无其他人选。
“有了!”沈芩兴奋地在舱隔里蹦来蹦去,“崔萍的回忆恢复了很大一部份。”然后献宝似的把纸页和画像都搁在他面前。
“你想不到吧,那些散落的书页里竟然有夹层!”
“……”钟云疏把纸页和画像都打开看了一遍,既惊讶于沈芩的锲而不舍;又惊讶于她的高效,以及行事有度,“你不是去上课了吗?”
“呃……开了点小差……”沈芩一脸无辜,眼神殷勤,“雷鸣还几天走该多好?这样就可以带着画像和草药纸页回永安城,如果大理寺能查个底朝天,就可以给生下怪儿的妇女们正名。”
钟云疏把这些收好,卷进纸筒里:“放心,我和雷鸣有约好的联系暗号,他很快就能收到这些,以他的速度,查到花草茶铺最多两日。”好可惜,沈芩暗暗觉得可惜。
钟云疏将沈芩揽在怀里,握着彼此的手,问:“按之前寻访的时间记录,南疆百姓痛恨大邺,是因为南战以前就不断有怪儿出生,而大邺是最近几年才有的。”
“你有没有觉得,这时间跨度有点大?”
“还有,阿汶达也好,佘女也罢,都不清楚生下怪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