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长,有什么向我们游过来了!”一名在船头巡防的护卫大叫。
护卫长敏捷地连跃几下,一看就楞住了,赶紧过来向沈芩一揖:“钱公子,您的白鹿呢?”
沈芩一怔:“此行凶险,我没带它过来。”
护卫长一指船侧:“它游过来了!”
“什么?!”沈芩惊得扔掉了纸卷,冲到船舷侧一看,真的是白鹿,一时间又急又生气,指着它一顿吼,“你是鹿不是鱼啊!你不要命了吗?!”
“都和你说了,不要跟来!”
白鹿更加奋力地在滔滔江水中游动,鹿嘴微张,喘得厉害,眼看着就刨不动水了。
护卫长赶紧指挥船工:“快,把白鹿接上船。”
船工们早就听到动静,拿了大网和捆绳从各处跑来。
一番折腾以后,浑身滴水的白鹿裹着沈芩的大布巾,毫无节操地赖在她怀里撒娇,护卫和船工们看得目瞪口呆,这鹿怎么比狗还忠心呢?
沈芩摸着体温偏低的白鹿,既生气又心疼,只能抱着它,先替它擦干皮毛。
钟云疏摸着鹿头:“真没想到,它这么勇敢。”
沈芩也不得不赞同,抬头的瞬间,再次受惊过度:“赵大人,你怎么跟来的?”
钟云疏回头,看着赵箭从船舱的另一头走来,臊眉搭眼地躬身行礼:“钟大人,钱公子。”
“我不喜欢走水路,再者当初掖庭疫病时,我也学了不少,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多个人多份力嘛,是吧?”
“钱公子,陈娘呢?在做衣服吗?我也可以去帮忙!”话音未落,赵箭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临时抓了一个护卫带路找陈娘。
沈芩抱着白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钟云疏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在运药大船上处置抗命的赵箭,向沈芩微一点头:“去挑选人手吧,护卫和船工随便你选。”
“选好以后,就按你在掖庭女监那样教他们,多学一些,也能多些活着的机会。”
“成。”沈芩把白鹿身上的水擦干,等它体温恢复正常以后,才放开它。
两刻钟以后,沈芩挑选了十名护卫和十名船工,取出陈娘新制的隔离衣和口罩,给他们讲解穿脱法和进入疫区的注意事项。
韩王护卫都是百里挑一的能士,学习东西非常之快,而船工们则是上过战场的勇士,学习能力都非常强。
这一讲,就讲到了很晚,而且不止被挑选的人员,没被选上的也情绪高涨地要求一起听课,于是沈芩讲着讲着,就发现他们的好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讲解了两个时辰以后,护卫和船工们各自一揖,由衷地感谢沈芩为他们所作的一切。
沈芩拍了拍手:“明日一早,我要全程考核。记住,学得越快越深刻,去绥城的安全性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