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子,白鹿,就是小白,昨晚找到这里,幸亏我们发现了白鹿,不然……”主事郎中正气凛然地站着。
话音未落,白鹿蹿出来,使劲靠在沈芩怀里,各种粘各种蹭。
“你以后再四处乱蹿,我就不认你~”沈芩立时吓出一身冷汗,可是主事赶人的态度坚决,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我们走!”沈芩一扬马鞭,和大家一起穿过街枋、到了东城门,径直向营地骑去。
……
在营地里,三人忙完,各自回帐篷准备午休。
沈芩突然笔直起身,在黑漆漆的帐篷里环视四周,好半晌才发现自己摆脱了奇怪的梦境,又放心地躺倒,寻思着钟云疏之前因为恶梦担惊受怕了好几日。
回想起当初她开导他时说的话,后背就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疫病而死四个字仿佛催命符一样悬在头顶。
“梦是反的!”沈芩花了些时间努力说服自己,钟云疏的梦也不可能一直会成真。
连续赶路的疲惫,不是一觉就能缓解的,更何况这还只是半觉的时间,眼皮沉得睁不开,大脑却顽固地回忆梦境里发生的一切。
沈芩过了不少时间,才反应过来,梦里是钟云疏被下毒的细节,详实的一幕幕,仿佛正在发生。高热时,汗湿了头发、满脸汗珠、虚弱的钟云疏,好不容易热退了以后开始出疹子的他,比大邺人更白晰的皮肤,触目惊心。
按他的预估,下毒的人就在绥城,却没有抓到。
他在运药大船上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偷袭?下毒的人并没有抓到,会不会再次遭遇黑手?
忽然一个念头浮现,惊得沈芩再次坐起来,忙乱地穿好衣服,直奔阿汶达的帐篷。
阿汶达睡得迷迷糊糊,被突如其来的冰凉的手抓住了手腕,长时间的担忧受怕埋下了心理阴影,吓得瞬间差点被过气去。
“文师兄,是我,”沈芩没想到他会吓成这样,急忙捂了他的嘴,“有新发现。”
阿汶达好不容易缓过来,赶紧跟着她去了主帐篷,忙乱地点起蜡烛,坐在地上调整呼吸:“钱师弟,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再要紧的事情,不能等天亮了再说吗?”
“这是病例,如果我们在大船上,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你觉得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沈芩从背包里取出钟云疏中毒的治疗档案。
“他的体质异于常人,修复能力极强,基本上属于那种还有一口气在,及时处置伤口,就能活下来的那种。”
“即使是这种体质,我们也花了不少时间对症治疗和膳食调理。”沈芩也只是猜测,尤其是自己也觉得可能性不大。
“我们去查访时见了各种体质、各期症状的病人,他们身边没有我们这样的郎中,饮食不如我们营养均衡,没有相应的药物能及时跟上。”
阿汶达越听越头大:“你到底想说什么?”
“绥城疫病的病程,和中毒很像。”沈芩仔细回忆着绥城查访时的所有细节。
“你看,最先都是起热,然后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