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傻眼:“你起来,有好好的床铺不睡,跑到这儿来打什么地铺?”
钟云疏闭上眼睛,沈芩完好无损,赵箭大难不死,对他而言,实在是久违的快乐了,现在,能守着沈芩,更是莫大的安慰。
苗儿在经历了惊吓和害怕以后,累得睡着了,沈芩仔细地替他做完检查,轻轻舒了一口气,他的生命体征很平稳,暂时不会有事。
于是,她吹灭了所有的蜡烛,只留了一盏油灯,给新病房当夜灯用,自己躺到了地铺上,与钟云疏隔着一臂距离。
翻了两三次身以后,她小心地把手放在了钟云疏的手边,没想到,几乎同时被他握住了,这么累了竟然还能躺这么久还不睡?
“和我说说话。”钟云疏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沈芩微一侧身,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之后又猛地滚了回去,这种时候还要抱着,简直是不要命了!
“我要抓住那个人。”钟云疏声音柔和而坚定,带着掷地有声的气势。
“好,”沈芩又把自己的地铺拽远了一些,“那人在绥城游荡,像孤魂野鬼,自称沈神医,赵箭就是追踪他的时候被暗算的。”
“文师兄怀疑他们的一名族人,却因为没见着,也无法肯定。”
“我和文师兄一直为疫情奔忙,韩王护卫和船工们遍寻不着。”
钟云疏知道沈芩在保护自己,也没有往旁边转身,只是淡淡应下:”我会抓住他。”
“保护好自己,注意安全,”沈芩虽然看他很放松地躺倒,却知道,他此刻一定浑身紧绷,“如果半夜发生什么事情,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钟云疏微微点头,仍然闭着眼睛,如果不是疫病,他根本不会与她分开。
“好啦,睡吧。”沈芩因为钟云疏的重逢,份外激动,虽然眼皮很沉,可是大脑却兴奋得很,不得已,只好开始数羊。
……
废弃烽火台的最高处,沈神医正举着一个望远镜向着城西大宅眺望,阴气森森地自言自语:
“来了,来赶回来了,钟公子总算回到了绥城。该准备些什么来欢迎他?”
“哈哈哈……”
空旷的黑暗中,传出阵阵笑声。
“张家的独苗儿子?钱公子的感染?赵箭的旧伤复发?……不管是哪一样,能足够把钟云疏搞得方寸大乱。
结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但是都知道,无往不利的钟云疏竟然有了软肋,当战神出现软肋,就离他的死期的就不远了。
“钟家与我有血海深仇,钟云疏和钱公子都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样一想,沈神医前所未有地期待天亮,天亮以后他就能针对钟云疏和钱公子,展开更精准的打击。
想到这里,沈神医不由地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