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汶达取出所有微小颗粒还是不放心,仔细又仔细地检查了三遍,确定没有遗漏,这才大喊一声:“完工!”
然后瘫坐在地上,浑身力气像被抽走了一样,“钱师弟,亲兄弟明算帐,精神损失费、精密手术费,麻烦结算一下。”
“我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沈芩小心地撕去粘在眼睛上的胶带,“没问题。”
“等一下!”阿汶达猛地想到另一桩事情,“我再给你的眼睛上一些药,然后要蒙住眼睛七日,修复眼球表面细微的伤口。”
“啊?”沈芩有些傻,“蒙七天啊?时间是不是有点长?”
阿汶达蹭地起身,翻出眼药,小心地滴进沈芩的眼睛里,同时托颌抬眼,“大幅旋转眼球,让眼药均匀覆盖,自己压住鼻泪管。”
“是,师兄!”沈芩立刻照做。
阿汶达把之前准备好的绷带圈罩在沈芩的眼睛部位,试了一下稳定性,确定万无一失,嘱咐道:“这七日绝对不能哭。”
“我本来就不哭。”沈芩很傲娇。
“吹,使劲吹。”阿汶达不遗余力地嘲笑。
“哼!”沈芩懒得搭理,“还要注意什么?”
“不能受强光刺激,没了,”阿汶达边回答,边收拾东西,看到门边的陈娘和杨梅都哭了,尴尬地劝,“没事了,哭什么?”
陈娘和杨梅一起奔过来,围着沈芩:“钱公子,眼睛疼不疼?”
“不疼。”沈芩摇头。
“我们刚才差点……”陈娘一想到刚才的鲁莽就后怕不已,“钱公子,你真的没事吗?”
“眼睛从昨晚就有点疼,现在好多了。”沈芩安慰她们。
杨梅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哭得打噎。
“别哭啦。”阿汶达没好气地劝。
沈芩凭借听力确定她俩的位置,握住她们的手:“我没事,真的,文公子要吃炸鸡和沁凉水,你们去做一下?”
“哎。”陈娘仿佛迷失的人忽然有了方向,立刻抹了一下脸,拉着杨梅一起出去了。
“走吧,进屋躺着,”阿汶达扶着沈芩进屋,协助她躺好,“我去其他病房看看,再听一下出去的郎中们怎么说。”
“文师兄,”沈芩穿着全套防护装备,本来就只露一双眼睛,现在可好,连眼睛也蒙住了,“我现在像不像木乃伊?”
“你这样不行,我让钟伯重新收拾一个屋子出来,里面装上冰桶。”阿汶达看着沈芩寻思,忽然看到苗儿从里间探着头,不知道站在那儿多久了,“出来吧,哭什么?”
“我没哭。”沈芩急着辩解。
“我说那个小鬼,哭得眼睛都红了,躲那儿偷看。”
“苗儿吗?别哭……”沈芩想着,该怎么安慰孩子。
苗儿哇的哭得更大声。
“别哭了,”阿汶达干巴巴地说,“在这儿好好治病,完全好了以后,就可以回家了。”
苗儿听到可以回家,立刻止了哭声,眼巴巴地看着沈芩。
“放心吧,你乖乖听话吃药,很快就能回家。”沈芩一边劝,一边恨不得把沈神医碎尸万段。
可是现在,赵箭重伤未愈,护卫和船工们为了疫病四处奔忙,根本没人能抓得住这个混蛋。
要是钟云疏在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