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想到中毒休养时,与沈芩随意闲聊:真正的好友是知道你最痛的地方,护着不让碰触;最强的敌手知道最痛的地方,狠插一刀。
鄂托方才就在阿汶达最痛的地方,插了一刀,还用铁烙烫平,让那里时刻疼痛难当,却又无处渲泄,以至于他走路的步态都有些蹒跚。
离开柴房一段距离以后,钟云疏才开口:“文公子,退出审讯。”
阿汶达一时语塞,半晌以后,还是默默点头,知道审讯鄂托不是易事,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短时间败下阵来。
术业有专攻,他一个郎中还是不要掺和这事了。
“好。”阿汶达沉默地离开。
“去找钱公子聊聊。”钟云疏送到他新病房的门口,才转身离开。
“对不起,没帮到忙。”阿汶达折回来说完,又低着头继续走。
钟云疏走到柴房外,就听到里面放肆的笑声:“城主大人,要不咱俩聊聊?”
“主簿大人,别埋头写啊,怎么就不吭声了呢?”
王雷站起身抄起竹杖,对着鄂托就是一下,“啪!”
鄂托笑嘻嘻地回敬:“王大人,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狗急跳墙了呢?别忘了,我可是北域小王子鄂托,死在绥城一家私宅的柴房里,你们可怎么向北域交待?”
王雷再次高高扬起的竹杖,倏地停顿在半空中,打还是不打?打,鄂托这几日进食不多,整个人本来就瘦得厉害,万一真打出好歹来可怎么办?
不打?
不打怎么能气得过?!
钟云疏推门而入:“破落王子而已,又不是北域现在的王族,王大人,打死勿论!”
“是。”王雷的竹杖瞬间落下。
鄂托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愤怒,又在短短几秒的时候变成轻蔑和鄙视:“你这个北域的叛徒!赐姓为钟,不就是要当大邺的走狗!”
“当走狗的滋味儿如何?招之即来,重金赏赐,挥之即去,全族战死!”
“你的眼睛,就是上苍对你们赤云族的诅咒!”
“哦,对了,据说赤云族一战,死因蹊跷是不是?”
王雷的竹杖连挥了几次,越挥越用力!
鄂托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然后放声大笑:“姓钟的,你知道了当年全族战死的真相,还是选择当邺明帝最忠心的狗,如果我是你,就一头撞死在赤云忠烈祠里!”
“我啊!!!”
沉默的钟云疏突然出手,卸了鄂托一条胳膊,准备再次出手。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沈芩的声音:“没想到鄂托王子不过是个胆小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