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谦便准备回去,
此时的他,已经身子有些发僵,行动也有些不利索起来,
体内的气血,在最初的澎湃之时给他带来一些暖意之后,便渐渐的无法起到太大的作用,
正准备回头,沈谦突然一愣,只见鸟巢的中心那曾经的火树红花处,一道白影在那里颤抖着,
白衣胜雪,衣珏如霜,不可方物的容颜之上,有一些苍白,
白影,不是沈月,还会有谁,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关心则乱,
她一直都在沈谦的周围,之所以没有发现,其实是因为清月山的一门术法:藏身术,
藏身术,其实是一种很简单的术法,就是将自己的身形和四周的环境融合起来,达到一种混淆视听的效果,
然而,藏身数并不是真的能将自己的身子藏起来,
当火神以瞬息之间的速度没入叶轻尘的身体时,沈月正好在鸟巢的附近,
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所有的事情,而沈月也不知道明月所知道的息火寒潮,
所以,当明月反应过来让众人急退的时候,沈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境,
当那种极冷的温度和寒气骤然降临的时候,沈月知道不妙了,
只是,她想离去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极冷的温度不但冻僵了她的身子,还让她体内的真气流淌速度瞬间降低到了一个近乎蛰伏的低点,
所以,她不能飞行了,只能凭借自己的身体素质徒步离开这里,
然而,少小离开沈翼的身边进入清月山的她,在武者方面下的功夫并不是很大,她的身体素质,也达不到当年沈虹的那个地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慢慢的冻住了,冰封了下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身死此处而无尽哀叹的时候,一个人来了,
这个人,是她曰益跟在左右的;这个人,是她最亲近的人;这个人,是她的弟弟,是她的亲人,
这个人,就是沈谦,
只是,她已经无法说出声,也无法嘶喊,甚至,她不能动了,
她看着沈谦在这里扫视了一番之后,准备离去的样子,心中顿时哀寞起来,
一袭白衣,是她的最爱,
因为,她的母亲挽清临走前就穿的一袭白衣,
然而,白衣在这冰封数十里的地方,成为了和藏身术一样的作用,
让她的身形,很难分辨出来,
就在她以为将要渐渐等待死神降临的时候,沈谦转过身,看向了她,
虽然她无法露出任何表情,但是她相信,沈谦已经认出了她,
因为,沈谦正咬着牙一步步的向她走去,
沈谦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一路上以来,她暗中观察之下已经了解许多,
尤其是,他对叶轻尘的精心照顾,让沈月感到十分的高兴,
本来,她怕自己的弟弟十年不见,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教养的少年,
但是事实证明,沈谦这些年来,已经成长为了一个负责而正直的男子,
“喝。”低喝一声,沈谦努力调动自己的真气和全身的气血,强忍着寒冷带给自己的冰冷的和疼痛,顽强的向着沈月走去,
刚才,他一眼便认出了沈月,
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当初在寒冰蝶洞口时见到的引走疾风鸟的人,也是不久前他刚到这里的时候在那树冠之上看到的白影,
虽然他心里十分疑惑这个白衣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有中窥视他的感觉,但是沈谦相信,这个白衣少女,并没有坏心,
这一点,从她当初引走疾风鸟便可窥见一二,
而且,沈谦也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紧紧的咬着的牙齿,死死的握着拳头,沈谦一步一步艰难的向着沈月走去,
他并不知道,他越走进一步,距离自己的姐姐也就越近一步,
他越向前一步,沈月的生命也就有了越大的活命的机会,
虽然,在猎猎寒风的冷冽中,那小小的一步是那么的艰难,
寒冷的风,冷寂的冰封之地,在孤寒和冷肃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正努力的一步步的走向救他自己姐姐的地方,
虽然,他并不知道,他想要救的人,是他的姐姐,
终于,沈谦来到了沈月的身边,
看着已经全身都是冰霜的少女,沈谦艰难的伸出手,一把将其抱住,向着外面走去,
温度很低,四周很冷,沈谦很疲倦,也很累,更加痛,
但是,他抱着沈月,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在沈谦怀里的沈月,身子僵硬无比,根本无法有所动作,只能一边暗自调动自己体内的真气,一边静静的看着抱着自己的这个人,
她的弟弟,已经长大了,
这是一个事实,也是一个很欣慰的事情,
每走一步,沈谦便觉自己的肌肤如刀割一般,
每进行一个动作,他便觉得全身上下似乎要撕裂了一般,
冰霜,已经覆盖了他的身子,他的眉毛已经凝霜,他那黑色的长发,已经结冰,
此刻,黑风衣已经成为了他的累赘,
近百斤的重量,已经不似以前那般在身上轻松了,
走了不知道多少步,沈谦只觉小腿一处忽然痒了一下,
低下头,瞅了一下,那里,已经崩开,鲜血瞬间凝固了,
紧接着,身上又是数处因为极冷的温度而被他强行带动运作之下,纷纷炸裂,
鲜血,瞬间飞溅而出而后凝固,
“以我已经蜕变过的身躯,都无法抵挡这般的温度,看来,这温度确实很低啊”沈谦暗自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努力的调动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的抱着沈月,向着外面走去,
冷肃的寒风,彻骨的冷意,侵入了沈谦的四肢百骸,让他有一种想要倒下的冲动,
然而,他想到了叶轻尘,想到了方雪,想到了林晴儿,还相当了那远在北疆的苏妍影,这些人的面孔,在他的眼前一一闪过,
当他的眼前浮现起当初在第一城时见到的那道人影的的时候,不禁暗自狠狠的咬咬牙,继续向前艰难的走去,
沈谦并不知道,他走过的路,是一条血路,
他身上的鲜血,洒了一路,也冰封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