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心中冷笑。
如今叫魂案未发,何家自然要稳着自己,不然这么明显的挑唆,何家早就来报复了。
何家不能报复,自己也不行,但是小小地收个利息,自己还是做得到的,这才在何嫣嫣面前说了那些话。
叶琼想着,又开始烦恼起那封信来。
若要证明这封信完全与叶家无关,还是得找些证明才行。
叶琼看向了正在学堂授课的大堂姐叶瑜。
课后,叶琼拦住叶瑜,问了她的意见。
“笔迹鉴定?”叶瑜有些惊讶,思索了起来,“我这里倒还真的有个人选,你堂姐夫有个叔祖父是当世大儒,这几日刚好游历回来。他擅长书法也研究书法,对于笔迹颇有研究,你不如去问问他?”
叶琼面有苦色:“可是,听说邹老先生脾气古怪……”
“没事的。”叶瑜笑得高深莫测,“叔祖父呀,最爱才了。”
叶琼跟着哥哥叶瑾来到杏花巷尾。
叶琼早前曾听谢氏提起过巷尾突然搬进了一户姓邹的人家,但并没有想到竟是那位邹老先生。
叶琼此次是以拜访亲邻为由同哥哥一起出来的,因距离近也没有坐马车,听从叶瑜的意见尽量低调地徒步走到邹家门前,却见邹家门前早就站了两三个人。
身姿笔挺的少年听到脚步声,回头瞧了他们一眼,倨傲地抬起了漂亮的眉眼:“是你们啊,我记得,好像是叶家的?”
叶琼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能在邹老先生门前与张景之再遇。
叶瑾先反应过来,行了一礼:“叶瑾见过韩国公世子。”
叶琼也紧跟着行了个万福礼,张景之便问向叶瑾:“这是你家中小妹?”
叶瑾有些紧张地稍稍挪步挡住叶琼,点头称是。
张景之颔首,似乎觉得他们无趣,没有再理会他们,和门前的小童攀谈起来:“小书童,我已来了好几日了,邹老先生当真不愿见我吗?”
“不见,谁来都不见。”小书童哼哼道,“你天天来,老先生都快烦死了。”
张景之没有生气,反倒更高兴了起来:“真的?老先生不见我我就继续来,争取把他气得开门。”
叶瑾面色怪异,叶琼却习以为常。
张景之还自己给自己办过丧礼呢,这算什么。
小童瞪着眼睛,刚想回身禀报,门已经被“啪”地打开了。
门里,邹老先生气得指着张景之大骂:“你给我滚!我不会收你为徒的!”
张景之按下邹老先生指着他的手,笑嘻嘻地说:“老先生都还未考问我的学问呢?”
邹老先生一愣,有些下不来台,自己是爱才,也听过韩国公府这小子惊才绝艳,但是这小子的性格……
站在一侧的叶琼灵光一闪,道:“不如这样,韩国公世子说自己学问好,我来同你各选一言比一比论道,谁赢了,邹老先生就邀请谁做客,如何?”
张景之闻言,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少女。
叶家小女,不过十二岁左右的年纪,容貌倒是精致姣好的,只是这脑子……
张景之心中鄙夷,道:“好。”
邹老先生本想拒绝,见叶琼脸上自信地神采,舌头就拐了个弯:“好。”
张景之先开口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此言意为时间就像流水一样,不分日夜地流淌。世人皆说这句话是叫我们珍惜眼前光阴,我却认为这句话还有一个道理,那就是万事万物皆随着时间奔涌,大势所向不可违逆,应当顺势而为,往事不可追也。”
邹老先生捋捋胡须,心中有些满意。能够举一反三不囿于古人之见,这小子确实不错。
邹老先生又看向叶琼,却见叶琼双眼微红,但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要讲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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