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岷早就想将这些夫子“请”走了,如今叶禅衍给了他一个思路,他就随了叶禅衍的意思,让嫡支三房的琼姐儿想办法请些良师来。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对叶家全族都没有什么坏处,叶岷并没有什么意见,反倒说早该如此,便叫了叶班和叶玑来办此事。
而回到家中的旁支子孙,纷纷向家中长辈说了族学之事,几个旁支的长辈凑了起来,最后还是在旁支中最有声望的、已经和叶禅衍暗中通过气的三叔公叶岷说带头说:“族学的事情重要,嫡支大房无能,我们也不好直接出面。这样吧,我去求二房出面,帮咱们和三房说说,能请到好夫子最好,不能的话,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叶岷心里清楚,不能的话,嫡支三房怕是要得罪了所有的旁支;真要能的话,那便是打了大房的脸面,和大房闹翻。
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
叫魂案以来,沈太夫人已经没怎么管过叶府的事情了,只把事情全权交给谢氏和叶琼去做,也是她对自己媳妇和孙女的信任。
但如今,沈太夫人不得不端坐在主位之上,神情冷肃,谢氏坐在沈太夫人的另一侧,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叶琼的五叔叶祀竹也在,叶瑾和叶瑶则端立在谢氏身边,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样的凝重。
几位跟着来的族老有些不自在,还是叶禅衍率先开口,向沈太夫人行礼道:“还请母亲原谅,我是替几位族老出面的,想来问问琼姐儿能否帮忙,请动邹老先生亲自,或者请邹老先生推荐几个人去叶家族学授课。”
沈太夫人冷声道:“这事儿不是一直都是由你大侄子琅哥儿和大侄女瑜姐儿在办吗,怎么就求到琼姐头上了!”
叶禅衍没有答话,他身后的三叔公叶岷先说道:“太夫人有所不知,原先族学里的宋夫子几个就是瑜姐儿请来的,谁知就这样一起请辞了呢。如今大房和三房的两位双双入狱,我们怕只凭借大房,请不到好先生啊?”
“就算这么说,也不该求到琼姐儿头上!”沈太夫人冷冷地搁下茶盏,“琼姐儿才几岁,十二岁,都没及笄呢!你们威逼一个小姑娘用自己的脸面去向她的师父求人情,你们还要不要脸面?我都替你们躁得慌!”
沈太夫人这话说得绝情,但并非没有道理,一下子说得几个族老红了脸,但还是咬牙坚持道:“我们也是没办法……太夫人也是知道的,向学有多重要!叶家这么多年来,考中进士的也就你的几个儿子,太夫人难道就不希望叶家多几个有出息的子辈吗?”
一番话说得沈太夫人也红了脸,但并不是气愤,更多的却是悲切和惭愧。
是啊,自己的丈夫叶岭去世前,可是嘱咐过自己好好壮大叶家的,如今族学闹出这样的事情,她也有责任。
可她也心疼自己的孙女,琼儿不该被这样威逼!
还好琼儿今日刚巧去了邹老先生那里例行学习,没有赶上这时候……
沈太夫人一下子惊醒过来。
不,不对,他们说不定就是掐着琼儿去邹老先生那里学习的时候才过来的,到时候琼儿回来,族老们看到琼儿和邹老先生关系甚好,琼儿更加无法推脱此事!
沈太夫人正想着要不要让人去截下叶琼,院外已经传来了叶琼清越的声音:“孙女叶琼,来给祖母请安了。”
叶琼被冯妈妈引着进来,见到满屋子的人,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分惊讶和懵懂,先向着在场辈分最高的曾叔公叶仁良笑了一笑行了礼,说道:“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各位族亲都到了杏花胡同了?”
沈太夫人满心焦急和心疼,喊着叶琼过来,细细说了事情的经过。
叶琼早在叶二急匆匆地带话到邹老先生府上的时候,就已经大致知道了事情经过,此刻听祖母说起也只是慢慢听着不时点头,拍着沈太夫人的手安抚她的情绪,等听完后才凝了眉,向二伯叶禅衍和一众族亲说:“事情我知道了。但恕我直言,此事不妥。”
叶琼拒绝得干脆,众人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叶禅衍笑着在中间调停:“各位族老也看到了,琼姐儿那也是有难处的……”
叶琼心中冷笑,看起来是调停,实际还是在挑拨。
随祖父同行的叶玑已经忍不住恨恨地喊了起来:“什么难处,就是看不起我们!”
叶琼并没有生气,慢慢地摇头说:“不是看不起,是确实不妥当。”
这边仍要争论着,院子里叶琅、苏氏和叶瑜夫妻也到了,被冯妈妈领了进来,几位族亲的脸色都有些尴尬。
毕竟背后说人坏话,还被人知道了,怎样都是有点难堪的。
叶琼笑着迎上叶瑜一行人,笑道:“你们也来了,那正好,一起来听一听,我为何觉得请我师父推荐族学的夫子一事不妥。”
叶瑜知道叶琼心中有主意,便点头带着其他人坐下,叶琅羞愧地向叶琼拱了拱手。
叶琼微微颔首,便挑了刚刚说话的叶玑,问:“玑堂哥,你在族学中的排名如何?”
叶玑有些困惑,但还是骄傲地回答说:“我虽然才学不及琼堂妹,但在族学里也是可以排上第一第二的。”
叶琼点头,张口便问:“因材施教,作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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