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祁舒和谢氏脸色更加难看。
次一些的茶叶说的是叶瑶,次一些的茶碗说的是杜思衡,谢茂实是在借着茶叶贬低叶瑶的婚事呢。
叶琼冷了神色,和冯妈妈说了一句“放心”,就掀开帘子进了会客厅,笑盈盈地向谢茂实行了礼:“琼儿见过堂舅。”
叶祁舒和谢氏一惊,差点从主位上站起来,又想叶琼大概自有主意,便又如坐针毡地坐了回去。
谢茂实见到叶琼,总算是直起了身,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叶琼,目光中闪过惊艳。
虽然年龄稍小,身量不高,但骨相好,隐隐可见日后的倾国之姿,更难得是身上这股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勉强够格给他做儿媳了。
谢茂实笑着说道:“琼姐儿果然不错,不愧是邹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说着,谢茂实就让人送上了一个小荷包作见面礼,叶琼捏着,应当是小金器之类,也算是下了本了。
叶琼的心中闪过一丝古怪,要说亲事,来的应该是谢茂实的妻子,怎么来的会是谢茂实本人呢?
谢茂实又开口说,语气带了诱哄之意:“琼姐儿,我的长子谢轩杰你认识吗,也在文山书院读书的。”
叶琼装作天真地说道:“我知道啊。我记得他的学问不错,不过比起我,还是差了不少的,我此次月考岁考都是第一呢。”
谢茂实的嘴角僵了僵,又气不过地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读这么多书做什么,还是持家有道更重要。”
“堂舅这句话可说错了。”叶琼笑道,“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意思,是指女子读书是很好的,若是不读书没有才华,至少也要有良好的品德。堂舅连这都不懂,可见读书还是很重要的呀。”
谢茂实气得脸歪,叶琼笑着向他行了一礼,又对叶祁舒和谢氏说道:“父亲,母亲,邹老先生还给女儿布置了课业呢,女儿暂且告退了。”
叶琼的余光瞟了一眼脸色更黑的谢茂实,心情愉快地出了会客厅。
京城谢家要的,是听话的好把控的棋子,可不是叶琼这样读过书有见识、娶回去可能闹得家宅不宁的。况且,谢家想要自己嫁过去,或许还存了想要攀附邹老先生的心思。却不想,邹老先生难道会眼看着自己的徒弟跳进谢家这个火坑吗?
把这些事情摆在京城谢家眼前,他们在想左右自己的亲事,就要掂量掂量了。
但,家中还有个头脑简单的五叔呢。
叶琼叹了一声,转过叶府的一个转角,就猛地看见自己的五叔正在月洞门前和一位娇娇怯怯的姑娘说话。
叶琼灵机一动,一闪身就缩在了树后,留心着那边的话。
那姑娘大概就是谢茂实的妹妹,长得倒是很秀丽,只是一开口就是些风花雪月,她说:“祀竹哥哥,你这名字取得可真好听。竹是岁寒三友之一,任风雪磋磨也能保持苍翠,祀竹哥哥你说呢?”
叶琼拍了拍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堂姨说话时怎么喜欢掐着嗓子,一句“祀竹哥哥”甜腻得仿佛能滴出蜜糖似的。
叶琼闪过一丝恶寒,她喊卢少丹“少丹哥哥”的时候,不会用的也是这种声音吧?
那边,叶祀竹开了口,他憨厚地笑着说:“谢姑娘,我没什么看法。名字都是母亲起的,那时候我才多大,能有什么想法。你让开些,我等着和朋友喝酒去呢。”
谢堂姨当即换了音色,冷淡地说道:“好。是我做了挡路石,我这就让开些。”
叶琼听得好笑,似乎,谢堂姨也对五叔没什么意思啊。一个娇娇怯怯句句风花雪月,一个头脑简单喜欢行侠仗义,怎么想这两人都不该在一起。
叶琼笑着打算离开,就听叶祀竹大喇喇地说道:“谢访岚,多谢你啊,下次见面我请你吃京城最好吃的炙肉。”
叶琼愣在了原地。
谢访岚,不是前世那个赫赫有名的和自家车夫私奔了的那位姑娘吗?
叶祀竹已经跑远了,叶琼听到谢访岚自言自语了一句:“你我原来都是不愿的。”说完谢访岚就转身也离开了。
叶琼看着谢访岚消失的方向,对这个堂姨产生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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