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的逻辑能力那必定是在平均线以上,甚至是精英线以上的。虽然百足别有用心地对着他扔了一个大雷,但大师兄并没有被百足绕进去。他盯着百足那张美得颇为传奇的脸看了一会儿,慢慢找回了自己该有的淡定:“婚契中的初级契约?或许仅是因为这个契约比较好用,并不能代表什么。”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御妖门中,这个契约是新弟子入门之后都需要学习的基础契约,据说是从上古时流传下来的。但除了百足,之前从未有人或者妖把这个契约和婚契放在一起来强调。这意味着,就算这个真的是妖修中的婚契,那也是一些上古老妖们或者获得了上古传承的妖怪才会知道的事情。
既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契约的原始含义,那么御妖门说这个是用来收服妖宠的契约,这自然就是用来收服妖宠的契约。
再有一个,御妖门的人虽然和自己妖宠的关系都很好,但除了一个玉镜老祖以外,其他的再也没有第二个坦言爱上自己妖宠并且要和妖宠定下同修大道的修士了。这可以说明就算契约本身真的是婚契的一部分,那也应该是一种不完整的婚契,契约的限制重点或许是在于信任,而不在于婚姻。
“你这样理智,真是叫人伤心呢。”百足握着沈清上的手,摩挲着他的手指,似乎舍不得放开。
面对着百足这种近乎调戏的动作,沈清上越发显得淡定了。他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平静地分析着:“互相信任、彼此尊敬、宣告忠诚以及一些很有必要的感情,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契约所约束的。只从效果来说,并不涉及到婚姻本身。所以,我觉得,这个契约可以有两条截然不同的发展。”
一条发展就像是玉镜老祖和他的妖宠那样的,契约会逐渐加深,最终变成真正的婚契。一条则是大多数门人和他们的妖宠所选择的,永远都停留在婚契的最初级,使得这个契约不具有婚姻约束力。
百足有些讶异地看着沈清上。他得承认,沈清上的分析是正确的。
“啊,我还以为告诉你‘真相’以后,你会对我更好一点呢。”百足有些不满地说。他似乎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那语气中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嗔怪,叫人听着忍不住心生怜意不忍回绝。
沈清上沉默了一下。怎么办,忽然发现自己的妖宠竟然有成为青楼头牌的潜质,要合理利用么?
百足还不知道沈清上内心的想法,轻笑出声说:“我可以解释的。我每天晚上出去……当然是因为我受伤了,一直都没有痊愈。我得想办法尽快收集一些东西为自己所用,才能顺利恢复健康。至于你那师弟的小猫,大概是因为原型相冲吧,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欺负它呢。算是一点点恶趣味?”
虽然他们之间有契约,但一点点无伤大雅不含恶意的谎话显然是不会惊动契约的。
沈清上收回了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需要你的保证。”
百足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这样不近人情的“小主人”变得更加美味了。在百足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些最美味的食物里总是藏着最厉害的毒/药。嗯,他喜欢毒/药,无可救药地喜欢着毒/药。
“我发誓,在青阳峰的众位不伤害我(并我主上)的情况下,我绝对不率先伤害他们。”
沈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百足,似乎在评估着什么。老实说,百足说出来的誓言其实约束力有限,他在约束自己的同时还需要先圈定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不过,这反而让沈清上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的誓言恰恰是最可信的。当然,沈清上并不知道百足在心里还添了四个字,明明他并没有停顿。
这就是修真界啊,修为高者如百足当然可以肆无忌惮“欺负”修为暂时落后的沈清上。
如果说这是一场狩猎游戏,那么不管沈清上现在有多么厉害,其实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主动权一直都掌握在百足的手里。当然,等日后沈清上修为提升了,那情况就又不一样了。话语权源于力量。
这一边,沈清上和百足之间仿佛在跳一场你进我退、欲迎还拒的探戈;那一边,步清善和小猫之间正在跳一场伴奏为“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的儿童舞。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区别。
小猫现在不愿意被步清善抱在怀里了。它喜欢趴在步清善的脑袋上。
回到青阳峰后,步清善试图和小猫讲讲道理,让它从自己的头上下来。但是小猫装作听不懂,好吧,它有可能是真的听不懂。于是,作为喵皇的它牢牢占据了步清善的头顶,仿佛君临天下一般。它把步清善和步清善头当成了两个不同的生物,它生步清善的气呢,但是它又不愿意离开步清善的头。
就是这么任性!
步清善就这么被迫顶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帽子。也亏得小猫现在体型不大,否则他的脖子非压断了不可。平安喜乐四位侍童现在一看到步清善就发笑,哪怕他努力学着一副曙雀峰的专用表情都没用。
“我们可要说好了,是你在粘我,而不是我在追着你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四下无人的时候,步清善拿着一面镜子,小声地和自家小猫说话。他现在很喜欢拿着“奇奇怪怪的事情”来说事。
妖皇大人:……
之所以需要镜子,是因为步清善头上没长眼睛,不借助镜子的帮助就看不到小猫。